想:“啊,原来他还是个将军。”
南骁直接把他们带到她在长安中的住处,那里比客栈要豪华的多,假山亭台应有尽有,可以看出南骁是一个还算受宠的将军,家里算得上是富丽堂皇。
他也终于换上一身贵气衣服,张牙舞爪地来他们面前:“怎么样,这就是本王的府邸。”
丘比特不说话 ,看着陈阿财反应。
陈阿财点点头,评价:“看起来还挺贵的。”
南骁仰着鼻子,坐上最高处,想翘起一条腿,又发现伤还没好,便叉开来双腿:“你们既然救了本王,便可以许诺一个条件,是想要金银珠宝,还是说绫罗绸缎,本王都可以满足你们。”
陈阿财看着这里,只能心想,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她叹口气,扯着身后已经沉寂许多天的丘比特,说:“我们倒是确实需要您帮一个忙。”
她挡在丘比特面前,问:“请问,殿下可以带着我们去寻找一些和他相像的人吗 ?”
有一个王爷的协助,想必事情一定可以事半功倍吧,陈阿财想。
她看不见身后,自然也就忽视了丘比特此时的目光,像一个狩猎者那样复杂而深沉 。
“当然可以,”南骁看热闹不嫌事大,“这个月之内,保证找到。”
“还有别的吗?我真的还挺有钱的,这一个月你们也可以先住在我这里,毕竟我确实很有钱。”
陈阿财没听见他念念叨叨强调的一些东西,只是悄悄算着,一个月的工夫,应该……足够让她收集到陪葬品吧?
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却没发现丘比特代替她进行了道谢,告别,一直到踏出房门那一刻,才回过神。
“嗯?他后来怎么说的?”
“什么也没说,”丘比特说,“我们可以直接走,我们是他恩人。”
“哦。”
在她转身要越过假山时,一道力量困住她的手腕。
“往这边来。”丘比特说。
——
南骁的庭院当中有许多小房间,对于他来说,这是一种充场面用的工具,但是对现在的丘比特来说,那就是谈话的好场所。
他把陈阿财一直拉到房间里面,关上门,光线被阻隔那一刻,他深呼吸一口,不敢回头去看。
他也不知道现在自己这样是不是正确的,是不是好的,只是心里总有一种冲动,让他带着陈阿财来,又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
他俩走太急,金子被丢下来,陈阿财已经有很久没跟丘比特这样单独相处过,更不曾思考关于生死和金钱之外的事情,此时歪着脑袋,倒也不害怕,只是问面前这个背影:“怎么了,丘比特?”
你说怎么了?
你为什么跟他说话,却不与我交谈。
你为什么能够笑着说成为他的家人,却绝口不提与我之后又该如何。
你为什么送给我礼物,却不去关心。
你是多么聪明的一个女孩,为什么看不出来我也喜欢你?
丘比特闭着眼睛背对她,满脑袋心事层层叠叠,像是一卷要完成的,或是一卷计划当中的魔法书,密密麻麻又让人惫懒,找不到来由也看不见因果。
她为什么这样狠心。
但这一切都不能说出口,所以丘比特只能将所有恼怒留给自己。
天色还是亮的,只是屋子里处处关着,也未曾点灯,让时间在这里成为空气,黑暗之中见不到其他,一切都像呼吸那样缓下来,然后变重,继而蔓延开。
陈阿财有点急了,她接下来的日子列表都列不完,哪里能有功夫和丘比特在这儿比谁沉默?
“丘比特……”
“阿财女士。”
他突然打断陈阿财,仍旧没有转过身——这是一种对本土人相当失礼的举动,“我想……我想请问一下,你接下来的想法。”
“你想问我什么想法?”
关于我的想法。
“……我想问你,如果我真的回去了,你会怎么样?”
陈阿财不想告诉他,所以她笑了:“怎么,我之前没有你不也安安稳稳过了一千年?现在怎么会过不下去?”
丘比特一愣,心里又像是山楂碎掉一样难过起来,他想着,可是我遇到过你,我没办法啊。
爱神就算有一万把弓箭,也只有一颗心。
“那……”他抿着嘴,问,“我们以后还能再联系吗?”
“你舍不得我啊?”
“你不会舍不得我吗?”
阿财笑着说了个谎:“我有金子陪着,还有金子,为什么要舍不得你?”
“你作为我信徒,怎么不会是你舍不得我?”
决堤,浪潮翻涌,泛酸。
山楂碎裂在地上,苦涩。
丘比特已经用尽所有矜持和迂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