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何君的福,周因将雷净的钱收走之后,已经连续三天没再打过她,一天三顿管饱,还吩咐人去给她买了跌打损伤的药。
雷净自己也算争气,不过三天,脸和脖子上的伤就已经好全了,只要把周因让手下给她随便买的几件雌雄莫辨的衣服穿齐整,根本看不出来她身上还有好几处没来得及结痂的鞭伤以及大片的淤青。
雷净手里拿着何君给的白冉宇的照片,认真端详着这个风流倜傥的贵公子。高鼻梁,含情眼,肤白貌美大长腿,意气风发少年郎,笑起来一脸全世界雌性动物都该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渣男骚包相。
雷净不由得冷笑一声,把照片放进衣兜里,往路边走着。
何君给她的信息很少,只有照片、名字、以及他所在的学校和班级。除此之外,像他的脾气、性格、喜欢什么样的人、是不是单身、身边有哪些难对付的角色、有没有什么变态的癖好……这些在勾引他之前必须知道的东西,雷净通通不知道。
她靠在一中校门口旁边的一根电线桩子上,点了根烟,打算先等白冉宇放学出来,再即兴发挥。
不是她天生就爱冒险,是人周老大刚才拿着棍子指着她脑门放话了,她今天如果再装病不行动,他就会让她再也好不起来。
雷净有些烦躁,抽了口烟,呛得她想死。刚才听路过的学生说,今天是学校的什么活动日,不用上晚自习,六点就放学了。
雷净看了眼校门口显示屏的时间,现在已经七点十五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错过了,周因不会知道一整个学校的学生全部从校门口涌出来有多壮观,也不会相信雷净在这种情况下会找不到一个只见过照片的陌生人,他只会打人。
从某种程度上说,周因和她爸还挺像的。
雷净抖了抖烟灰,继续在门口等待白冉宇的出现。
——
蒋朝没想到自己还能再见到那天晚上见到的那个女生,而且就在自己的学校外面。
那天晚上表哥林阔出现得太快,他都还没能来得及跟那个女孩儿说上一句话,就被拉走了。
林阔听蒋朝说了前因后果,打开那个同学让蒋朝送过去的包,发现里面除了占空间用的泡沫之外,什么都没有。
补习取消了,全家人的工作和其他安排都取消了,一起给他上了一晚上的思想教育课。
蒋朝想到那天晚上自己在巷子外面看到的那一团乌烟瘴气的景象,不由得皱了皱眉。
可是她怎么也会在那里呢?
蒋朝看着站在电线杆旁边的那个清瘦的女生,她今天没有束发,如墨的长发倾泻下来,随意地落在肩上、腰上、手臂上。
身上的衣服应该是新的,就是上衣和裤子的风格都各异,看上去像是胡乱搭的,不过她的气质很好,穿什么都能穿出独属于她的那种毁天灭地无所屌谓的感觉。
她拨了拨被风吹得有些挡住视线的头发,露出一整张白皙美艳的脸,她看起来脾气不太好,眼神像冰窟窿一样空洞而冷漠,指间依旧悬了一根廉价的香烟,烟雾随着时间逐渐弥漫来、弥漫去,也没见她抽一口。
蒋朝漆黑的眼眸盈盈闪动,藏在校服衣摆下的手指关节已经被捏得泛白,他吸了口气,向雷净的方向走去。
雷净看到蒋朝这个陌生人走过来时,脑子里迅速回想了一下白冉宇的脸,确认来者不是他的哥哥或者弟弟之类的人之后,将眼神挪开了。
可是蒋朝没有按照她猜测的那样只是路过,然后离开,他走到离她一米远的位置,停下了。
雷净又看了他一眼,长得真单纯,单纯得一眼就可以被人看穿内心的全部想法。
那天来的是个有钱人,但她也只能通过找周因这种地痞流氓来收拾白冉宇,那就说明白冉宇家也不差。
至于这个人嘛,雷净打量了一下蒋朝,矜贵。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都是有钱人,又都在一个学校,就算不是朋友,多少也应该能扯上点关系吧?
雷净把烟掐了,冲蒋朝笑了笑,问他:“同学,几年级啊?”
蒋朝努力忽视掉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开口:“高三。”
雷净眉心跳动一下,肩膀从电线桩子上离开,她站直身体,却还是保持着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问蒋朝:“是吗?几班?”
“五班。”蒋朝镇定地看着雷净,除了发高烧,他几乎不会脸红,这算是他除了说话结巴之外的又一个特点,也是他现在敢和雷净对视的底气。
“真的?”雷净调整了下状态,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易近人些,她开始套信息,“白冉宇你认识吗?”
蒋朝的心有一瞬间沉了下去,刚才在器材室撞见白冉宇和一个女生暧昧的画面仿佛就在眼前,他不懂为什么连她也喜欢这样的人。
蒋朝拧眉,说:“认识。你是……他妹妹?”
雷净笑了下,答得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