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磬回到办公室关上门以后拨了个通讯给梁辉。
只等了两秒,熟悉的大嗓门就再次回荡在了整个办公室:“队长!您找我什么事?”
钟磬往他周围看了眼,问:“你人在医院?一组的人呢?”
“您说列夫吗?我和他已经分开了。”
“分开了?”
“嗯,他被刑队派去查其他事情了,我现在在下城区的医院。”
钟磬想起昨天梁辉顺带提起的那个被丢在黑市棚屋里的女人,问:“那个女的的没死?”
“呃……怎么说呢?”梁辉有些苦恼地抓了抓头发,“虽然没死,但感觉也差不多了。关键是下城区的医疗资源实在是太差了,听医生说这位女士送来之前就已经失血过多,如果不能使用上城区的医疗技术,她以后一直都会维持昏迷不醒的状态。”
“那就送到上城区给她治疗。”
“可是队长,她……”梁辉稍微压低了声音,“我也想到过这个,可我查不到她的身份信息啊,根本没办法申请带她到上城区。”
钟磬听得直皱眉头:“你在说什么?”
梁辉被钟磬质疑的眼神盯得一慌,赶忙站直溜了又重复了一遍:“我百分百确认她没有身份信息!队长,我真的很认真地查过了,真的没有。”
这怎么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即使是下城区的人也会拥有他专属的身份编码。
钟磬至今就只遇到过一个没有身份编码的人,而那个人现在正老老实实地待在她的家里。
……
钟磬脑子里忽然蹦出了一个很大胆的猜测——
难道维特尼内还有和方虞一样的存在?
“队长……”梁辉见钟磬神情凝重,有些不安地问:“那接下来怎么办啊?”
“你让我想想。”
难道让杨祁去一趟下城区?
可是即使是他,也没办法靠一人之力把那些死重的医疗器械从上城区搬到下城区,更别说救醒那个女人了。
然而钟磬又直觉这个女人得救,因为她很可能是因为知道了些什么才会被扔在黑市的棚屋。
毕竟那可是赫克的地盘。
钟磬揉了揉眉心,道:“先不纠结这个。”
她打电话给梁辉的目的本来就不是为了询问这个女人的状况,而是为了问清楚下城区除赫克还有弗德以外的另外一名失踪人员。
“你给我的信息文件里说,楚磊在他那一片的人缘还算不错?”
“对的。听周围的居民说,他一直会给下城区的小孩子教授很多这里接触不到的知识。”
钟磬脑子里浮现出两张脸,一张是楚磊的,一张是方虞的。
她总觉得能做出这件事情的人应该是后者才对。
“可资料上显示,楚磊从出生以后就一直待在下城区?”
“对啊,我也很奇怪。况且他在下城区明明一个亲人都没有,到底去哪儿学的那些?”
钟磬思考了半晌,道:“我再给你半天的时间,你去接触一下那些被楚磊教过的孩子们,看看他们都学了些什么。”
“好,那我明天早上和列夫一起回来。”
钟磬点了点头:“依旧注意安全。”
“是,谢谢队长关心!”
钟磬看着梁辉那满嘴的大白牙,最后还是受不了地挂了电话。
她看向眼前光屏上现阶段所整理出来的所有线索,几乎每一条都被卡在了最关键的地方。
譬如康承杰的父母死活都不说是谁指示他们抹去了犯罪现场的打斗痕迹。
而遭遇不测的陶子宁到底又是被谁杀害,那个人和闯入康承杰家中的有是不是同一个人。
仅凭道路监控没有办法指控是弗德做了这些。
如果要诡辩,他大可说自己只是被不小心拍到了,与这两件事情都毫无关系——即使所有人都清楚地知道他在说谎。
好在,现在失踪名单上有一个人回来了。
但是处心积虑抓走道尔的赫克为什么又要放了她?
他想利用她干什么?
钟磬总觉得道尔刚才的那句话里藏着什么,而且她也分明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挣扎。
不出意外的话,赫克利用罗斯福去威胁道尔干的事情,那位市长秘书小姐估计还是会冒着风险去做。
现在就是一个敌不动我不动的状态,但凡道尔准备做什么,刑侦处就会在第一时间发现。
钟磬再次打开了行车记录仪所拍到的那段录像。
录像里拍到了两个人,一个已经确定是弗德,但另一个人的身影始终只是从伞面上透出了模糊的影子。
钟磬双手抱臂,眸中透出审视。
赫克吗?
可从这两天所收集到的线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