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轻叹:“灵秀她这个性子……多谢道长一路相照。”
“非也,在我看来,她已十全十美。”苏绎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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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秋色浓郁,满山凄凄无芳草,似女娲持笔,里里外外涂个焦黄。
秋芝脸红扑扑,还没到门口就听见一阵窸窸窣窣,她以为又是什么不好的东西,一脚踹开门——
“小姐?”
堂溪毓在书案前奋笔疾书,脚边全是废纸团,黄色宣纸被捏的皱皱巴巴。
“小姐你在做甚?”
“我爹要来找我们了,得尽快启程,我正在研究地图,怎样走出一条难以料到又快捷的路。”
山路曲折,官路需公验。若大伯以宰相身份插手,那她不就自投死路。
必须重新划定一条路。
可是她读万卷书也没行过万里路,怎知哪座山可行,哪座山此去难回。
“小姐有何打算?”
“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堂溪毓望着羊皮纸地图,叹气。
秋芝呆头呆脑地答应,突然有些怯懦地说:“那我……我想先去找夏参道别。”
堂溪毓见她两只眼睛左右瞟,嘴唇也微微抿着。很难不看出端倪,她莞尔一笑,缓释气氛:“行啦,快去。”
“嗯!”
门都来不及关,秋芝与时间赛跑,走廊上很快出现着急的脚步声。
人有悲欢离合。
上一秒还在感慨秋芝情窦初开,下一秒堂溪毓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想到了苏绎。
真是奇怪,想他做甚。堂溪毓拍了拍脸颊。
“唐姑娘这是在自残?”
重明在门口问道。
“秋日犯困,提提神。”
“我真不是故意的,只是来的凑巧,恰好听见。”重明极力撇清。
“别磨磨唧唧的,半天说不到点子上。”他背后出现一妙龄女子,兔儿髻,大红唇,黛紫衣,笑靥好似大红灯笼。
女子跑至堂溪毓面前:“女侠!我娘让我跟着你去历练!”
“你……”堂溪毓不知何时见过这女子。
重明嫌弃地在边上讲:“这就是莞清,那个白狐。亏我把你当兄弟,掏心窝子讲了那么多话,结果是个姑娘,活罪难逃。”
“活罪难逃哪是这样用的?”莞清不服气地纠正,“你这明明是命运不济。”
“好吧,命运不济。”
莞清明显没说过瘾:“再说了,你那算什么掏心窝子的话,不就是说你喜——”
重明使出吃奶的劲去捂她嘴。
堂溪毓一头雾水,不知自己何时请来了个戏班子。
莞清踩了一脚,恶狠狠看他:“你有病啊,你捂我嘴干嘛!你自己没有嘴的吗?”
“我有——跑题了!你是来找唐姑娘的!”重明险些又吵起来了。
莞清换脸似的,看向堂溪毓,雀跃道:“女侠!请一定要带上我!我便是全族之光,我娘让我跟你好生历练,方便以后同领我组,但她说这话不能随便告诉别人。”
“……”
“不过女侠你算自己人!”
堂溪毓干笑道:“但我赶路,且并不能带你学到些什么,我不过是跟着道长学了些皮毛。”
“你这是婉拒我了?”
“嗯……”
“那怎么办呢?”莞清脸色沉重,她明明记得娘还告诉了她一句话,但是叫什么来着?
“你可以走了。”重明也阴着脸。要不是她有些手段能魅惑人心,威胁他,若他不带她来,便控制周围的人杀他。
他才不会把这个知道他秘密的大嘴巴带进来!
莞清不耐烦瞥他一眼后,豁然开朗,大喜:“对!我能魅惑人心,你这样就会带我走了。”
堂溪毓勾唇,如同妈妈教育孩子:“但是对修炼者不管用哦。”
当然得看狐妖与对方的修为而定。就莞清隐藏九尾之后,堂溪毓这般修炼,大抵难中招。
“但是我娘说了,可以让我魅惑周围的人。”
莞清靠近堂溪毓,眼瞳发出荧光绿,仿佛极光。
“你能对抗一人、三人、十人,但你绝对对抗不了百人、千人乃至万人。”
堂溪毓盯着她幽深的眼眸,笑道:“如果你能做到,便不会被抓了。”
极光熄灭,莞清退到原处。
莞清叉腰:“还不是那破国师,使阴招,害得我族难以施法。”
“既然如此,带你也成。”
“怎么这么快就答应了?”
莞清还想继续凑到她面前说些悄悄话。
堂溪毓笑而不语。她仅仅想到,路上关口过多,只要有莞清在,稍加魅惑,无需公验,畅通无阻还不留痕。
利于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