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神来,捻了一小块糕点往嘴里送。
半晌,对宋添锦道:“你也吃些吧。”
宋添锦顺着她的意塞了块糕点进嘴里。
“喝口水吧。”宋添锦又给她端了水,阿玿只抿了一小口。
“叫人给你在这儿打个地铺可好?好歹眯一会儿,若是嬷嬷醒过来了我便叫你。”
阿玿定定看着宋添锦,思绪有些放空,半晌才开口道:“你不必陪在这儿的,回去歇息吧,我一个人没事的。”
“若是嬷嬷醒来看见你疲惫的样子,她该多内疚。”
阿玿凝视着嬷嬷苍白的脸,许久后终是点了头。就在宫女替她铺褥子的时候,嬷嬷微微睁开了眼,阿玿猛地扑了上去,大声叫唤着:“嬷嬷!嬷嬷!”
赵嬷嬷说不出话,也无法伸手,她吃力地微微抬头,眼神细细打量过阿玿的每一寸,像是知道这是最后一眼了。
阿玿将嬷嬷的手搭在自己脸上,抽泣着,声音也在发颤:“嬷嬷,您认出我来了吗?阿玿来陪您了,您再起来同我说说话可好?我们约定好的……待入春的时候……”最后一句却是无声。她已抽噎到说不出话。
宋添锦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太医到了。
太医把过脉后,叹息着摇了摇头,宋添锦示意他不要继续说了,太医便站到一旁等候。
嬷嬷的手忽的耷拉了下来,阿玿惊叫道:“嬷嬷——”
太医把了脉,查看了嬷嬷的眼仁,道了句“节哀”便收拾了东西告退。
阿玿已然哭得发不出任何声音,满脸都是泪水,一颗又一颗滴在嬷嬷的手背上。
宋添锦扶着阿玿,对一旁的阿细吩咐道:“这里有我,阿细你去安排几个人来给嬷嬷整理一番,换上寿衣吧。问问这儿的宫女可有准备棺椁,若没有,你就拿着我的腰牌出宫去置办。”
柳儿恰好走了进来,拭去眼泪:“这些东西嬷嬷先前都自己准备妥了,就连墓地也挑好了,奴婢这就去取来。”
直到清晨的微风拂去黎明,一切才安置完成。一众宫女替嬷嬷做了最后一件事,齐齐跪在嬷嬷床榻边哭喊:“嬷嬷您走好——”
阿玿也已换上了一身素衣,看着宋添锦赤红的眼眸,心中愧疚,低声道:“我真的没事,你快回去歇息吧。”
见宋添锦无动于衷,又道:“若有什么急事,我定会去找你,可好?”
“我再陪陪你,昨夜回去之时已将大部分事情安排妥当了。”
阿玿目光划过他下巴的胡渣,又迅速移开:“谢谢你,这两日一直都陪着我。”
宋添锦目光柔和注视着她:“我从来都不需要你谢。既说到谢,你又何尝不是陪伴我这么多年呢?我虽有这么多弟弟妹妹,可没有一个能说得上话的,唯有你能听我说话,与我一起玩笑。”
阿玿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喃喃道:“何其荣幸。”
皇上派了人来送别嬷嬷,本想下旨将嬷嬷与慧仪公主葬在一处,却听说嬷嬷自己挑了地方,便亲自提了字叫人镌刻在墓碑上。
淳贵妃也来上了一炷香,感谢嬷嬷这些年照顾阿玿。看见宋添锦站在阿玿身侧,眼中流露一丝恍惚,或许是她错了?
一直以来她都教导阿玿抓住太子的心,自己却千万不要深陷其中,只因她自己不相信情爱,身边又有妹妹与皇后这样活生生的例子,每当阿玿与太子亲近时,她都会一遍又一遍提醒阿玿。发觉阿玿也中意太子后,她担心阿玿将来受伤,极力劝阿玿另寻夫婿。可此刻瞧见她二人站在一处时,竟感到一些欣慰。
这次她没有多说什么,朝阿玿点了头便回华清宫了。
柳儿在屋外等候多时,见贵妃离开了,这才抱着一个匣子走进来递给阿玿:“阿玿小姐,这个匣子里的东西是嬷嬷先前说要交给您的,说是给您添的嫁妆。”
阿玿打开一看,里面是嬷嬷攒了一辈子的钱财。嬷嬷也曾同她说过自己没有亲人,也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等自己走后便将一切都留给她。当时阿玿没放在心上,却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突然。
又有两名宫女抬进来一个箱子,柳儿道:“还有这个大箱子,里面是一些换不了银钱的赏赐,嬷嬷说交予您决定去处。”
“嬷嬷生前最后一段时日全仰仗你们照看,这些珠宝首饰你们拿去分了吧。”
柳儿闻言再次痛哭了起来,嬷嬷生前待她们都极好,每回自己得了好处,也会连带着她们一起享福,时不时地还会送她们好些东西。哪里是嬷嬷仰仗她们,分明是嬷嬷在人生的最后一段路还不忘教导、提携她们。
即使有了皇上的特许,但终究是在宫中,不可太过张扬,嬷嬷在第二日便下葬了。
回到尚书府后,阿玿终日闭门不出,每日也吃不进多少东西。阿细担心再这样下去阿玿身子会吃不消,正不知该如何劝她,宋添锦刚巧出现在了梅园,阿细见到他便自觉退下了。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