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和奥雷斯塔见面时,他就已经不是人的样子了,他还给诺里留下了堪比创伤阴影一样的印象。合理怀疑,十所圣杰那一条分支可能都有变态的基因。
抬起手腕,用视讯器的拍照功能截了一张图,诺里把艾雷斯塔的英姿留存到相册里。
“你确定那是奥雷斯塔吗?”婓尔卓还是保持怀疑的态度,“你见过他长什么样子?”
“我虽然见过他,但是没见过他人类的那一面。不过……这个道理很简单吧,还有人能让十所圣杰树碑立传的?那可是十所圣杰!他比白蒐还要刚愎自用,比学院长还要固执己见。”
阿硫是第一次来,他好奇地到处张望,又凑到诺里旁边,跟她一起仰着头向上望:“这位是谁呢?为什么神明大人会把他刻在圣巢墙壁上?”
“他是十所圣杰的老师。”诺里指着高大的石刻人像,“而且你嘴里说的神明其实……”
“阿硫。”青年阿氢站在入口方向,呼叫了一声兄弟,冲他招招手,“不要老是去烦几位侍从大人,过来和我站在一起。”
他前后的态度有点变了,刚刚还很冷漠,根本不愿意参与进来。现在虔诚的样子引起了婓尔卓的警觉,他一直留意着阿氢的动向,发现他缓慢地向着入口处移动。婓尔卓刚刚冲诺里打了个眼色,忽然发现阿氢猛退两步,拉着兄弟冲出了巢穴。
阿硫当时懵了,“你在干什么呀哥哥?”
阿氢紧张的脸色苍白,他一头扎进了酸液池里,侧过身体冲阿硫喊:“快跑!快点!”
婓尔卓已经追出了巢穴,发现了他,阿氢长吸了一口气,忽然扑进了酸液里,在里面胡乱地摸索,他摸到了一颗塞子,爆发出一股力量把塞子拔起来,酸液开始呈现出漩涡状,从底部漏出去。他再冒出头时,脸上与颈部都是斑驳的红痕,像是烫伤一样,眼睛也很痛。
“别过来!”他冲着对岸的婓尔卓大吼,“看守者已经醒过来了!你不想惊扰到它们吧?”
婓尔卓没有马上行动,他打量了一下左近,发现液面急速下降,出现了两道游动痕迹,似乎有两条非常巨大的阴影出现在浓绿色的液面之下,裸露出两条圆而钝的甲壳,那大概是它们的脊背。
诺里晚了几步出来,还在莫名其妙,“怎么回事?”
“跟往常一样,”婓尔卓很平静地仰起脸,指向了还在拼命向酸池对岸游动的两个流民,“大家各自心怀鬼胎,加上临阵逃脱,再加上意想不到的变故。”
“哦——”诺里完全理解了,“你这么一说,我就懂了。那前面那两条是什么?”
“他说是看守者,可能是看守圣巢的。”
阿氢和阿硫终于爬上了岸边,他们不光湿淋淋的很狼狈,满身都是飞溅的酸液,受了点伤,基本是瘫在地上不能动弹。
酸液已经漏光了,露出青石的池底,并不是光秃秃的,遍布着一些卵形的凸起,表面是乌突突的锈蚀材质。那两尾鳞甲厚重的看守者也完全暴露出来,像是两条巨型蜥蜴,但它们是机械制作的,四肢短小,摆动着粗壮的大尾巴,有个丑陋的小脑壳,正在冲着婓尔卓拱起身体咆哮。
一枚卵从顶部打开了,一团细而密的尖尖节肢冒出头,它慢慢伸展开,爬出来的是一条小小的金属多足虫。它一落地,就朝着四周发出吱吱叫声,像磁石一样,吸引过来很多废弃零件,这些破铜烂铁拼接在一起,组成了一条小小的简陋的蜥蜴外形的东西。
阿氢缓过气来,终于直起身体,扬声喊:“别动!别想过来!守卫会撕碎你们。”
诺里抱起两条上臂,尽量显得理智又平静,“你想干什么?要是你只想吃了我们,我还能理解。但是你现在是为了什么?”
“我不能让那个神明回来!我知道,他只是披着一层神明的外皮,其实,他只是掌控我们的上位者!我还知道所谓的神吻,就是在我们出生的时候,在身体里注入一个监控器而已,以便他想使用我们的时候随时取用!”
诺里忍不住鼓了鼓掌,“你说的对,你看透了这个下城区的本质,这很不容易。”
“你们跟他是从一个地方来的,你们想接替他,继续接管这里。可是我不想再过那种日子了!”阿氢喊得有点缺氧,他很少会有这么激动的情绪。
“啧。”诺里和婓尔卓交换了一个眼光,她有点无奈,但是也有些微的理解和欣赏,“你分析的都对,但是你有一点失误啊。”
她冲着酸池里两只机械蜥蜴吹了声响哨,让它们两个摆动脑壳,四只鼓突的眼珠子盯着她,然后啪一声打了个响指,光网扩张,两只蜥蜴马上俯首帖耳,乖乖地爬到诺里脚边,简直像是两只乖狗狗。
阿氢当场呆住了,绝望感很快变成了无力感,他膝盖发软,整个人塌下来,软绵绵地瘫在地上。
灰鳍和琪拉尔也跟出来,诺里举起一只手,“看我,大家目光集中我。”
五双眼睛齐刷刷集中到她的身上,诺里指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