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尔卓想要安慰她几句,“至少你现在知道她的存在了,也不算完全处在下风。而且,我总觉得她并不是抱着鱼死网破的恶意,她玩的意愿占多数。起码目前为止,我还能哄着她玩下去。”
“……”诺里继续目瞪口呆,“你、你那是哄着她玩吗?明明是你们一起在玩我……”迷茫和失措逐渐消失,一切情绪变成愤怒,诺里一把甩上车门,开始咬牙切齿,“跟我来这一套?看我怎么收拾她……”
“悠着点,”斐尔卓从另一侧下来,“毕竟她就是你,小心用力过猛伤到自己。”
他们来得还是有点晚了,诺里进教室时,宁奇老师已经站在讲台前了,他身前摆着一只小号的虫族模型。诺里看了一眼自己的位置,毫不意外地发现,已经有一个诺里坐在椅子上了。
她一脸阴郁地走过去,把自己的背包和课本不客气地摔在桌面上,朝着那个一脸邪笑的诺里喊:“滚开!”
那个诺里没有动,舒展地仰起头,“你不是最喜欢分享了吗?为什么对待陌生人可以慷慨解囊,对待自己就斤斤计较?”
“你对‘自己’这个概念有误解,一个正常人,不会不承认‘我’是我。”
2号诺里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没错,你和我肯定不是正常人,这一点我们都达成共识了。”
周围的人全部惊呆了。玖鸠就坐在诺里旁边的位置,亲眼看着她走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前,然后对着一片空荡的座位摔摔打打,还对着空气叫嚣滚开。
夏味坐在斜前角,转过头懵逼地对着玖鸠问:“她怎么了?”
“鬼才知道。”玖鸠同样一脸懵逼的表情。
宁奇老师非常尴尬,他一向温和惯了,从来不会呵斥这群第二姓氏学员,幸亏他们也都维持着基本的礼貌,现在诺里打破了这一层伪装的平衡。
“呃……姜诺里同学,你有什么问题吗?”宁奇硬着头皮走下来,看着诺里面对着空气背着身体站着,她一转头,从气冲冲的状态里缓和下来,人也平静了很多,老实地回答:“没有了,宁奇老师,她已经走了,现在没事了。”
宁奇的眼光乱瞟,看看她左右两边的空气,尴尬地附和了一句:“那代我跟你的朋友问好,她可能看不见我。”
不出所料,中午时姜尚把她叫到办公室谈话。
他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漫不经心地问:“宁奇.简宁从来不跟我告状,你到底怎么他了?”
“他告状了?”诺里摸着自己脑壳侧边,“我可能是有点……”她的话半途而止,盯着姜尚身侧的那个人影,她的样子相当熟悉,跟自己一模一样的金发和金眼,还有苍白缺少血色的皮肤。诺里当时有点麻了,“你怎么又来了?”
姜尚头也不抬,“我也不想天天开家庭会议,但是你得先保证自己不惹事才行,或者你自己搞定,不要闹到我这里。”
“他说我怕你,因为我不敢让你知道我的存在。”对面的那个诺里撇了撇嘴,从姜尚的一侧溜达到另一侧,又一转脸,笑嘻嘻地面对着诺里,“咱们来看一看,是你怕我,还是我怕你。”
诺里瞪大眼睛,低低的声音咬牙切齿说:“我不怕你。”
姜尚一顿,抬起头看着她,随即呵呵了两声,“我知道啊,你当然不怕我了,咱们一直是各论各的,你叫我爸爸,我叫你祖宗。你看,家庭氛围多融洽?”
“我知道,你喜欢刚正面那种嘛。那正好,我也喜欢。这里就是游乐场,这里也是战场,我们就在这战个痛快,决定一下身体属于谁好了。”2号诺里走到门边,示意她出来单挑。
诺里思考了一下,摇摇头,“不。”
姜尚惊呆了,“不?咱们家还不够融洽?哎你还想怎么样?我连家主的位置都给你了,除了在家里随地大小便不行,你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诺里瞪着门口方向,横眉怒目盯着空气,实则是盯着另一个诺里,“你找错重点了,谁做主不重要,重要的是做怎么样的主。”
姜尚一个战术后仰,“怎、怎么,你要干啥呀?你想做什么主?”
诺里站起来,她深吸了一口气,“我真的很厌倦斗争和对抗,我已经经历过各种各样的斗争了,我和灵质雾族战斗过,和瑞亚族战斗过,和十所圣杰战斗过,和东联邦战斗过……我实在不想再战斗了,但是不行!因为敌人还是在眼前,还是不肯放过我。”
姜尚跟着站起来,懵逼地看着她,“那个……我知道你的压力很大,但是不要吓唬我……”
诺里哐啷一声打开门,人像根钉子钉在门口,眼睛望着外面的虚空,看起来她什么都没看,其实在与另一个别人看不见的诺里对视着,她的这些话也是对那个影子说的,“这是最后一次了,反正眼前也没有其他的敌人,如果这不是最后一次,我就把它变成最后一次。马上就是解脱。”
风呼啦啦吹进封闭的办公室,把姜尚彻底吹醒了。把刚才那一顿关于“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