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她抓了抓头发,盯着乱糟糟的金色鸟窝,弯曲得像一只大虾米,慢吞吞走到等身镜前面,那里挂着黑色的小号制服。斐尔卓开门从衣帽间里出来,他已经穿戴整齐了,制服完美适合生化机体的外壳。
“你怎么不叫我,差点要迟到了……”诺里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猛然瞪大了眼睛,“你怎么这个模样?好像被人吸干了一样……你干嘛这样看着我?难道是我干的吗?不会吧……”
斐尔卓走近,距离她的正脸只有20公分,金属的光学镜头凝视着她,打量了半天,他的沉默让诺里紧张,“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没充电吗?”
斐尔卓结束了打量,她看起来完全正常,昨夜的那个浪荡失控的影子不见了。看来很有必要和宁凝来一次深入交谈。“今天你想跟我一起上主攻手的课程,还是我跟你一起上机械师的课程?”
诺里立刻开始头疼,“为什么?我不要!太惹人注目了!”
斐尔卓又考虑了一下,也打消了这个主意,“那你要认真上课,不要偷偷在下面打瞌睡。”
“?”诺里弄不懂他的意思,“你是出于什么身份要求的?代表学院长?不会是代表丘英老师吧?”
“我代表我自己要求的。”他简单解释说,“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的病情加重了,不要太焦虑,好吗?我们需要开始找办法治疗。”
谁知道她不单没有焦虑,反而一身轻松,笑呵呵地答应:“没事的,我感觉很好,我觉得我的病情反而影响到神经系统,让我开心了不少。有病也挺好的。”
斐尔卓脚底一顿,欲言又止地停了停,最终什么都没说。
今天是周三,上午是射击课,下午是讨厌的搏击课。诺里一到射击场,就看见玖鸠刚和克里斯腻腻歪歪告别了一下,她转身看到诺里,还有脸上没收起来的怪异表情,马上撅起嘴,“不要审视我。”
“我可不敢。”诺里呵呵两声,“你的行为比那些贵族大胆时髦多了,谁敢审视你。”
“你的眼光就在审视我,你看到我和克里斯在一起,表情就开始奇怪了。”
“你和克里斯在一起没什么奇怪的,是你和克里斯还有金瑞文同时在一起奇怪。”
玖鸠挑了挑眉,“我怎么觉得……我们两个差不多,谁也不配说谁?”
诺里举起手表示投降,“我收回刚才所有的话,我觉得你做得很好。”
射击课老师囿雁全副武装来的,诺里看到她的行头愣了好一会儿。囿雁跟诺里解释:“这一年我们一直在进行模拟实战训练,你没参加过可能会有点不习惯。”
“我习惯得很快,不用顾虑我。”
“那你想分进哪个小组?橘吉的小组?还是夏味的小组?”
“这还用选吗?”诺里觉得根本不存在选择题,第一选项是个致命选项。
“我建议你选第一个,因为他们现在缺一个人,但是平均实力比第二组强多了。”
“我就爱打逆风局。”为了不和橘吉一个组,诺里说谎话眼也不眨的。她如愿被分配到夏味的小组,看到一群机械师聚在临时搭建的掩体里,拖拖拉拉地穿戴防弹衣,气氛不能说低迷,应该形容:跟玩儿一样。
虽然夏味是排名最高的,暂时当组长,但是实战能力最强的其实是今年升上了B组的桃乐丝,她顶着一头粉色卷发,一边往饱满的胴体上套防弹衣,一边组织了一个简单的内部会议:“我们已经连跪半年了,有什么好办法留点面子给自己吗?”
她的旁边是唉声叹气的朵李尔,“根本没有办法,只要有橘吉一个人,就足够收拾我们了,根本不需要其他人。”
“我有个办法。”佐伯.汀斯奇忽然吊起大家的胃口,他煞有其事地说,“我们把夏味推给他们的小组,能平衡一下我们之间的差距了。”
稀稀落落的笑声响起来,夏味用尖尖的声音哼了一声,怒瞪着佐伯。
诺里很奇怪地低声跟玖鸠交流,“如果这支小组一直在输,说明双方的实战能力差距太大,那囿雁为什么不调整小组的人员,平衡一下双方呢?”
“谁知道呢?”玖鸠耸耸肩,“可能她就是故意的呢?她故意做出一副实力天平严重倾斜的局面,想磨炼我们的心态?不过她年初的时候就已经说了,小组对战的结果不影响年终考评的成绩,所以我们连跪下去也没关系。”
这支连跪小组每个人的表现都有点奇怪,一向不得志的佐伯走在最前面,戏谑地调侃身边的同伴:“你们又要体会我的感觉了,我平时在机械师班里就是这种处境。”
玖鸠还是跟他不对付,本能地就去怼他,“起码我们不用鼻青脸肿,你哪一次不是被打得像猪头一样?”
佐伯跳起脚,“那是因为你从来不听指挥调遣!从来不掩护不支援我!”
“我去边线突进还能拿点分,支援你能拿什么?多收集点你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