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一边,震动带起烟尘,然后第二下撞击就突破了围墙的封锁,西弗.豪斯翻滚着轱辘出来,满身都是灰尘,褐色的毛发也看不出颜色了。他挣扎着马上爬起来,后面跟随着几乎赤/裸的斐尔卓,他的战斗服全部碎裂开,露出苍白的肌体,远处十所圣杰的庞然躯体拱起,呈一只大蜈蚣,盘旋着俯瞰自己的巢穴。
诺里与他远远地对视了一眼,她能感觉他戏谑放松兴味的情绪,这有可能是长时间身处光网的后遗症,她恍惚了一瞬间,忽然感觉距离十所圣杰非常近。
近得像每一次被他杀死时。
斐尔卓边急速跑近,边大吼着:“快跑!还看什么?!”
吼叫声击碎了诺里的恍惚,让她瞬间回到现实。这大概是近百年来白王路最热闹惊悚的一天。穿越了无人的街道,脱离皇宫势力范围,一行衣衫褴褛,狼狈不堪的人才停住狂奔的脚步。
首先发作的是西弗.豪斯,他竟然激动得哭了,像个傻B一样,大颗大颗的眼泪从泪腺分泌出,猛然之间涕泗横流。诺里在旁边愣愣地看着他,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他哼哼着,用嘶哑而走调的声音宣泄着不满,“你看什么看?你根本不懂我的心情。”
诺里软软地垂下身体,撑着自己的两个膝盖,斐尔卓马上紧张地靠近过来,“你怎么了?受伤了吗?”
对他的紧张感到疑惑,诺里一时也没有力气再问了,她恹恹地说:“我又饿又困又累,感觉要干涸了。”
西弗.豪斯忽然间复活了,兴高采烈地提议:“这一天值得好好庆祝,我们去大吃一顿!不,猛喝一顿,嗨一整夜!总之,老子现在要尽情享受一下自由了!”但是当他打开视讯器,调转到自己的账户时,情况急转直下。
他想到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他已经不是皇室的成员了,已经不能再领取定时的薪酬;甚至以前积累的内部黑市返点也随着叛逃作废了。简单点说,他变成了一个穷光蛋。
诺里安慰性地提议:“让我请客吧,感谢把我从十所圣杰的魔爪里拯救……”通过视讯器联邦银行账户页面,她看到了自己负两百万的账户,陷入了沉思,然后转向了斐尔卓,“还是你请客吧。”
半个小时候后,他们在学院的宿舍里换过了衣服,修整了面貌,诺里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我的AI智能管家哪里去了呢?
北方冰川上最寒冷的日子就快过去了,春意正在逐渐苏醒,从流淌的娟细的的冰川溪水里,还有越发活跃的老鼠家族的行动里,都能揣摩到不同于死寂寒冬的变化。
这种变化本身是让人欣喜的,但白茗的心情却复杂又不快。
白莙每天都像个老妈子,在她耳边不停念叨,“快走吧,求你了,姑奶奶!你还要留到什么时候?”
她抬起恢复了七八成光感的眼睛,隔着黑色布带望着上空,似乎在思考,“你很着急吗?”
“是白司令很着急,好吗?他什么时候曾经跟我们服软过吗?但是这次,他竟然愿意派人来接你回去!这说明什么你会不懂吗?我要是你,就马上收拾行李滚回家去,趴在他脚边大叫谢谢祖宗!感谢饶我一命。”
白茗转过头去,“他们知道你私底下这么情绪化,跟清风霁月的美少年一点也不一样吗?”
他嗤笑了一声,朝着帐篷一角呸了一口,“他们不需要知道,只要白司令需要我干活的时候,我装的像模像样,就行了。”
“他又派你去干活了吗?最近?”
“对,”白莙歪斜着身体点点头,“他让我去勾引那个新上任的姜氏家主,是个金毛小丫头,生嫩得很。”
白茗的瞳孔微微放大,但表面上不动声色,“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她是亚当的人。你最好别作死。”
白莙的神情有某个瞬间非常沧桑,但很快就恢复了一贯的偏执和不忿,“我有选择吗?这么多年,我除了为了家族当鸭,还有别的选择吗?”
白茗忽然问了个致命的问题:“你支持谁当下一任家主?白蒂?白苓?我?”
他的表情麻木,“我从来不想这些,因为我知道,我可熬不过白司令,我不想期盼没可能实现的事。”
“就算他再也不使用遗传天赋了,是家族历史上最晚失明的,也不超过十年,你连十年也坚持不了吗?”
他挑起轻佻而讥讽的笑容,“如果一直为家族当鸭,十年确实坚持不了。不过我觉得你的前途也不比我明亮多少,白司令使用你的时候也丝毫不手软,我们都是工具而已。”
“你说得对,我们该回去了。逃避没什么用,该来的总会来。”白茗平静地说,她穿过帐篷前的帘布,走进室内,看见萝丝正在整理行李,所有的实习士兵差不多都要返回了,莫什机械学院也开学在即。
她还是很生气,依旧不愿意和白茗说话,白茗也不在意,径自说:“要走了?我也要走了。”
萝丝把手里的作战服丢在地上,满眼冷厉地转过身,“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