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完,就听见了风川狭呜嗷一声,被挑起在半空中,他被虫肢捕捉到,攥住上下剧烈摇晃着。
“我没事,我还在掌控着局面……呜哇~”风川狭悠长的尖叫声传递出去很远。他就像一只轻飘飘的塑料袋,被颠簸得上下飘动,不时发出一声忍受不住的呕吐声。
白茗从冰锥后面走出来,她和上下颠动的风川狭对视着,勇气逐渐增加,她下定了一个主意,对着白楸挑起了枪口,这枚子弹对穿过他的额心,在双眉当中留下一个黑黝黝的洞口。白茗冲刺上去,迎着他飘散的光芒,仿佛迎着飘洒的硫酸,刺痛了她的眼睛。她觉得白楸此时已经死了,但他的眼珠却在急速地转动,像是完全泯灭了人形,成为毒株操控的傀儡。白茗举起枪口,这一枚铅弹直接正面撕裂了他的脑壳,白楸整颗头颅炸开,里面蕴藏的所有光点颗粒都散射出来,宛如爆发出了一大蓬刺目的光芒。
在这个瞬间,白茗的护目镜被虫肢的尖端挑开了,她直迎着蓬勃的光点,一大团亮丽勃发的光亮包裹住了她,只宛如硫酸泼进了脑子里,剧烈的疼痛点燃了她整个人!所有的一切尊严都在霎时被剥夺干净了。
风川狭跑过来,脱下长披风,把她包裹进怀里,不住地安慰她:“没事了没事了!他已经死了。”
但是白茗已经听不进这些了。她处在极端的痛苦里,捂着自己的脸,就好像把所有最脆弱的端点掌握在手心里,她终于不堪忍受地说:“杀了我吧!我受不了了……”
风川狭看了一眼地上仰躺着的白楸,揪起自己的前襟,用一片布料将她的面部包裹起来,一边不住地安慰:“很快就没事了,光已经消散了。”
白茗感觉自己又像一只蚌壳一样,被剥掉了一切的伪装和保护,以一个最□□的状态曝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痛觉战胜了一切的观感,占据了最顶端的位置。
“风川狭!我坚持不下去了!杀了我吧!”
他凝视着从未见过的,她最脆弱的一面。难以自制地产生了一丝绝无仅有的怜惜,这种怜惜之情风川狭从来不具有过。他隔着布带捂住白茗暂时失明的眼睛,不住地安慰她:“没事的薇薇安,我们找一个黑暗的山洞停留一会儿,你马上就会恢复的。”
“他死了吗?”白茗还是不放心白楸留下的威胁。风川狭重重地点点头,“他已经死得透透的了,你不用再担心了。”
随着比赛日的临近,白蒂的工作逐渐繁重起来,他的人也烦躁得很,每天各种各样的状况纷至沓来,所以接到斐尔卓的传递的消息时,他一时反应不及。
“她要我去接她?现在?”
斐尔卓点头,“她是这么跟我说的。”
“可是,我现在没办法出门……”白蒂的话没说完,一个白氏的小女孩就急急忙忙跑过来,“白萌小姐在大吵大闹的,请您过去看看她吧。”
白蒂不耐烦地挥挥手,“打晕她,要么给她打一针,或者关进隔音室,你们随便。”
白芽也快步走来,“构建线上比赛的工程师代表想要见见您,看起来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你看,”白蒂摊开手,“不要说坐着飞艇去北方,我连离开两分钟都不行。而且,我相信白茗没事的,放眼整个方北,有什么东西能把她怎么样吗?”
“反正我的传话是带到了。”斐尔卓也并不怎么在意。
白芽比较着急,滑进两个人之间,“工程师的事请尽快处理,不然就要跟不上比赛需要了。”
白蒂头大不已,“我不懂工程师的工作,他们要找我商量什么?”
“似乎主要是他们无法保证在比赛之前完成目前的工作。”
白蒂一惊,“我现在就过去。”
斐尔卓在一边感到很诧异,“为什么这些不是白芪和白蒐在做?”
“他们要忙到起飞了,”白蒂无奈地回答,“白蒐正在和瑞亚族联络比赛细节,白芪在想破了脑袋搞新的原型机。”
“……你另外找一个人去接白茗吧。我看这次的比赛……有点困难。”
白蒂垂头丧气,“等一下……我找白莙去接人。我得先去找找金琉,借他们的工程师团队用一用。”
白萌被禁足在屋里几天了,她变得焦躁愤怒、神经质,睡眠减少了很多,满脸都是疲惫,窝在椅子上坐着一动不动。她的视讯器没有被收缴,但房间门外随时都有人站岗。起先她哭了很久,缩在床单下眼泪流淌不尽;但是现在几乎已经流干了,红肿的眼眶已经变得干燥。她咬着指甲,终于忍不住给诺里发送了一个视讯申请。
诺里出现在镜头当中,竟然看起来比她的模样也好不了多少,两个人都顶着两张充满了疲态的脸,不过诺里看起来隐藏着一股兴奋,她金发乱糟糟的,眼睛明亮得像在发光,右手抓着绘制笔,笔杆在手指间磕出一道痕迹,自己却全不知道自己的狼狈样子,有点发蒙地问:“又怎么了?”
白萌委委屈屈问:“想到办法了吗?我还有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