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愤怒。
白蒐依旧坐在主位,看着狭长会议桌两边的各级部长。“镜桐,说一说最新的情况。”
“刚刚经过核实,傍晚6点整,城郊北区的印刷厂接到一批印刷任务,内容就是追魂射手号的全套图纸,目前大部分印刷品已经封禁,等待处理,但还是有少数已经由不同家族的运输飞艇运往世界各地。”
白蒐望着左右两排人,“你们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鸦雀无声的环境中,金并发言问:“任务来源呢?是由什么样的途径下单的?”
“邮件方式。”镜桐继续说,“纸质品非常昂贵,特别是北区的印刷厂,使用的人造纤维比一般的印刷品更加精良。过去十年来一直只印制夏娃项目的宣传册,或者第二姓氏的大型家族活动请柬。这次忽然接到了大量的订单,厂长也很奇怪。”
他将邮箱的内容通过投影展现给众人,“我们追踪了发送的端口,发现是由三个账号发出的,而且这三个账号的主人都涉及到刚刚平息的平权军案件,全部都是刚死不久,还没有人去注销个人账号。”
金并眉头一展,“跟佣兵团有牵扯吗?”
镜桐略一停顿,神情复杂起来,“表面上看没有。”
“表面上?”白蒐也提起精神,“那实际上呢?”
“首先,这个武士单,曾经是佣兵团的工兵,主要负责翠晶开采的核心任务,现在已经退役,并且和佣兵团不再有往来了。”他调出另一个录像,在旁边空白处播放,“但我们查询街头蝇眼记录,三个月前,佣兵团的斯坦曾经来到他的店铺找过他,之后不久他就因为牵涉平权军事件入狱,最后病死在灰盒子。”
录像当中正转到斯坦的镜头,他裹在一块迷彩色的帆布里,冒着剧烈的风沙在电子街的街头行走。
橘晴阴沉着脸色,“这已经很明显了,是佣兵团干的,应该彻查这三个人的人际和亲眷关系。”
“我们查过了,二号嫌疑人维戈.托斯泰没有亲眷,未婚未育,到现在骨灰也没人收敛;武士单也差不多,但是他在佣兵团的声明和威望很高,斯坦和扎克森亲自带人从灰盒子里把尸体接走,甚至和白荇产生了冲突。剩下的三号多比多哥倒是有个儿子,但他是个赌徒,完全不在乎多比多哥的死讯,现在还在下城区的小赌坊里胡混呢。”
注意到金并许久没有出声了,白蒐有意问他,“你觉得呢?”
金并的眼光掠过所有的信息,包括邮件、城区地图和几个死者的信息,“毫无疑问,对方心怀刻骨的仇恨,和滔天的勇气,这不是一桩普通事件。但我始终不认为对方人数众多,相反,我觉得他们很可能只有寥寥几个人。因为第一次曝光绝道假面号时的三个端口,如果所谓独立军真的人数众多,势力范围也巨大,那为什么不在世界各地设立几十个、几百个端口呢?那我们不是永远也追踪不到了吗?三个端口应该是他们能弄到的极限。由此我们也可以知道,对方有远行游历的经历,才能去到北方禁海区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
“此外,我认为帝都的下城区灰磨坊这个地方非常重要,可能这里才是真正的离怒出现过的地点,另外两个不过就是掩人耳目。他选择这里是因为流浪的贫民很多,能够掩护他的踪迹。但是这个人不可能是一个生活在下城区的贫民,做出这件事是需要钱财与精力的支撑的,最起码对方也是一个流浪机械师。我认为应该对灰磨坊周围的贫民展开调查,询问昨天是否有一个与周围环境不合,提着很多行李或者器材的人出现。”
镜桐点点头,马上差遣人去办了。
橘晴不满地问:“为什么不直接找文森特对峙?现在已经证明佣兵团和这件事有关。”
镜桐迟疑着回答:“但是,我们手上的证据很有限,并不能说明两者之间的直接关系。而且……要说牵扯到的家族势力,也不只佣兵团。我们还查到,武士单病逝后,他的那一间位于学院电子街的小店铺,现在由兰斯蒂诺家族的机械师兰登经营,因为他有高级机械师等级证书,经营许可直接转交给了兰登,而这个兰登……他的身份就更加复杂了。”
白蒐露出好奇的神色,“具体体现在哪里?”
“他和丘英、比尔特曾经师承一脉。”镜桐这句话一出口,下面的人群就径自变了脸色,响起窃窃私语,但接下来他的话更加悚动,“他们的老师,就是目前的皇室御用机械师,十所圣杰的兄长。所以这个兰登实际上涉及到皇室、流浪机械师、兰斯蒂诺家族多方势力。”
金并忽然瞪大了眼睛,他的眼光在投影上重叠的几个弹窗之间反复流转,脸色极其难看。白蒐盯着他,特别是审视着他已经控制不住的惶然,“你想到什么了?”
“哼!”橘晴首先答,“这还用问吗?我都看得出来,什么独立军?是由几个势力联合堆砌出来的虚伪面具而已。曝光绝道假面的三个端口,可能就是佣兵团、皇室、流浪机械师或者兰斯蒂诺家族其中几个共同提供的。”
金并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