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像以前一样吗?”
夏味跪坐在走廊地板上,双手正在飞速地动作着,她已经能熟练拼装一枚简易□□,只不过里面装的都是破铜烂铁。听到了金莱的喊话,她停下来,看看自己满是污渍的双手,和四周一片狼藉的环境,扬声回答:“好的,但是要空手,不能带任何武器。”
“没问题。”金莱从缝隙爬出来,遍身残破和污迹,从未有过的狼狈。夏味看见他的时候,很是愣了几秒钟,她几乎没有见过这个模样的金莱。他总是干净清澈,温和且高贵。
他举起双手,示意自己什么也没拿,慢慢地走到门口,喘息地说:“好了,经过漫长而没有意义的战斗,我们终于能好好交谈一下了。”
夏味也累得不轻,隔着五步远,不肯再靠近了,“你想谈什么?你不是已经充分表达了自己的意愿吗?”
金莱忽然升起了一个念头:不要跟女孩进行语言辩论,吵不吵得过都会输。他暗自鄙弃了一下自己,身为一个指挥官,却犯了个初级错误。
“我不明白你究竟想要什么?”他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讲理,“一个人跑去禁海做什么?那不单很危险,而且非常辛苦,我也看不出你能收获什么东西。”
“你生气的点在于我不理智的选择,还是没经过你的同意?”
这是一道送命题。金莱的生存本能正在报警,提示他要小心选择答案。“我没有生气夏味,我……我只是很迷惑。我知道,你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迷失在禁海的那次经历,改变了你的一部分,到现在也无法恢复过来。我应该把你救回来的,但是最终我晚了一步,你们是自己回来的。你……你在埋怨我吗?”
夏味无奈地笑了,“不,我不会埋怨你任何事,我只是醒悟了一些事,比如,自由对我的重要程度。”
金莱更加迷惑,“但是……我从来没有禁锢过你的自由……今天是个意外事件。”
“我六岁的时候,决定做一个机械师,选择了一个帝都的工科小学会。但是管家跟你说,做机械师意味着会成天沾满机油,双手粗糙,穿梭在狼藉的加工车间里。他问你是不是允许我变成这个样子。”
金莱一愣,继而升起了一些委屈的情绪,“我从来没有用这些无聊的条条框框来约束你,我甚至不记得这件事了!”
她抬起头来,迎着夕阳的黄色暖光,“因为你允许了,才有了今天的夏味,一切都是因为你允许。我知道,现在再来抱怨这些已经显得太虚伪了,我确实是享受着第二姓氏的资源与指联会笼罩的荣光才走到这里,但是我不能满足于旧的模式,按照固定的框架发展下去,我总有一天会完全失去自己,变成你的一件挂饰。”
“你到底在说什么?”这些已经完全超出了金莱的想象,在他眼里那个乐天派夏味,永远没心没肺,是不可能思考这些的。
“我要回到禁海区,把那个噩梦关卡再通关一遍。这次只靠我自己,我来掌控自己的生死。艰苦的劳作、污染、极限的生存环境可能会摧毁我,如果活着回来的是一个破破烂烂的我,如果那时候你还是喜欢,我们再来谈谈别的。”
她从来没有这么坚定过,现在看到的夏味,是一个拥有钢铁意志的夏味。金莱已经无法再说出阻止她的话,他沉默了良久,直到视讯器不停地响,他接起来,那边是金并,“我已经派出小队接你们,你究竟搞什么东西?知不知道那个姜诺里直接到镜桐跟前……”
“你调来的是什么小队?小型飞艇,还是运输用飞艇?”
金并被强行打断了,不过也没在意,“一架蜻蜓D11,三架小型补给艇。”
金莱点点头,挂断了视讯。抬头与夏味说:“我叫飞艇送你走。现在,所有矛盾的谈话都结束了,我们是不是能享受一下分别前最后的时刻,像平时那样相处?”
顶楼的露台被布置过,支着一张透明阳伞,下头的长桌上摆着仿真的假花,两张座椅,彩色小灯泡串连成一条光带,缠绕在桌椅和背景板上。这一幕很像是电影拍摄现场,这里才是金莱想要展开谈话的地点,他弄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一场战斗。
两个人在椅子上坐下,夏味低头看着楼下的光景,海水虽然很危险,但夕阳之下却美好得惊人,像一湾火焰和霞光交相辉映。朦胧得难以捕捉的太阳,以哀伤的倾坠姿态,竭力挽留最后一瞥。
他成功地让她软化下来,但是已经晚了,金莱在心里讽刺自己。他轻捋了一下头发,让发间的灰尘和碎片掉出来,恢复成那个贵族少主的样子。金发在淡黄色天光里融化了一般,把他照射得若隐若现。
夏味看看他,又低头看看自己,情绪在夕阳的轻愁烘烤里发酵,“你说,我们在一起,相互影响,你没有变成更好的你,我也没有变成更好的我,反而现在弄得这么狼狈,这是不是说明我们错了?”
金莱轻轻打了个寒战,在阳光里感到一阵冷意,他从没想过,夏味有一天会说出类似分手的话,“不!我不同意。什么样才是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