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列车,稍微不留神就会撞毁,但是又停不下来……我要停车,已经控制不住了。”
婓尔卓望着她,她脸上的伤痕淡了很多,归功于这幅身体的愈合能力,但还是很狼狈,那张应该柔滑细腻的脸上现在被几道淤痕分割,皮下出血的情况已经扩散成了大团惊悚的青黄色,她就像……一个被熊孩子摔坏的洋娃娃。
因为不忍观看,他很快就转开了目光,“给我一点时间,但是,这期间你要暂时忍耐。不要再自寻短见或者发生和橘吉同归于尽这种事了。行吗?”
“什么意思?什么叫给你一点时间?你要干什么?”
斐尔卓从飞艇上下来,关上侧门,“你想要修复这一切?我可以努力试试,但是我不能保证什么。”
诺里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挠挠脑袋顶上那一撮毛,“如果现在要让一切回到起点,除非我退学回家。但是你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别忘了,晚上去宁凝老师那里上课。”
诺里没大意思地摆摆手,提着自己的小工具箱进了大门。首先看见的是朵李尔和瑟琳维亚。
朵李尔狼狈的模样和诺里也差不多,她半边身体的金属支架还没拆下来,走路依然一瘸一拐,由瑟琳维亚扶着她。诺里看见她们就靠过去,点点头示意。
瑟琳维亚非常诧异,“你也来了?哪个科室?”
“应该跟你们一样的科室。”
两个人更加奇怪,“你?跟我们一个科室 ?”瑟琳维亚试着猜测,“怎么?年终考得太差,学院长惩罚你?”
诺里没回答她的问题,“你知道我们会到哪个科室吗?”
朵李尔感到一阵不妙,“你知道?”
“还少两个人。”镜桐像是一抹幽灵,忽然出现在三个人后面,拿着笔电煞有其事地看着屏幕上的名单,“佐伯.汀斯奇你们认识吗?”
诺里马上在心里描绘出那个倒霉蛋的模样,“他没去住院吗?”
“不至于,”瑟琳维亚摇摇头,“他挺耐打的,以前也有过这种经历,你们队长多锐和X组的平克经常私底下打团战,佐伯那个家伙被打得像猪头,第二天就好得差不多了。”
正在议论的时候,朵李尔就看见了大门方向走来的正是佐伯,他就跟瑟琳维亚形容得一模一样,脑袋肿得像个猪头,比诺里看着还要凄惨,一只眼睛也肿胀得睁不开,慢腾腾走上来,自己站在三步远的地方。
镜桐看了两眼档案里的照片信息,又仔细看了看真人,试探性地问,“佐伯.汀斯奇?”
“到。”佐伯艰难地应答一声,主要是因为两边的腮都没消肿,发声也很困难。
“科莫苏?”镜桐到处张望着,没有发现这个人,又呼叫了两声,“莫什机械设计学院的科莫苏?”还是没有人应答,镜桐皱着眉到一边打了个视讯。
诺里一直盯着他看,猜想着他究竟是做什么打算,不管怎么看,身为安委会的秘书长,竟然亲自过来主持几个无名机械师的假期实习,肯定不对劲。
“你们跟我过来。”确认那个科莫苏没来,也不知道哪去了,镜桐招招手,示意跟着他,通过一间货用电梯下到地下三层。
“你们被分在后勤3组,主要工作就是清洗量产驾驶舱。”镜桐简单说了一句,“有问题吗?”
几个人相互对视了几眼,瑟琳维亚比较勇敢,“我们敢有问题吗?”
镜桐没理会她的嘀咕,“你们这个小组的工作比较辛苦,每天的工作时长比普通设计师助手多两个小时的,没有问题吧?”
朵李尔和瑟琳维亚的眼睛都瞪大了,不过她们还是不敢有什么问题,只能直勾勾地瞪着镜桐。电梯门再次打开的时候,镜桐微微侧过身,示意他们先出去。诺里有意落在后头,倚靠在钢板上,盯着镜桐的后脑勺看。
两个人之间保持着平静,因为一直没有人通过,电梯的门自动关上。镜桐按了静止按键,将电梯停在原地,转过身,脸色冷峻了很多,“你怎么不走?”
诺里在昏暗的顶灯笼罩之下,脸上的伤像加了一层阴影,表情晦涩得看不清,“我怕就这么走了,你就找不到空隙跟我说话了。”
“你觉得我要说什么?”
“我觉得?”诺里还像真的一样做出思考状,“我觉得你的想法不太成熟。”
“……何以见得?”
“你觉得让我做点繁重劳动,我就会忍不了跟你求情,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还是你觉得每天把我拴在身边,就能得到点细节的信息,调查到点什么?”
镜桐也笼罩在顶光里,脸上阴晴不定,眼窝完全浸润在黑影当中,流露出两点针尖状的光点,无声地逼视着诺里。
“听说你最近有点忧郁,姜尚甚至还给你找了个心理医生。我看你完全没事啊,倒显得有点欠教训。我建议姜尚把心理医生辞退,把你打包送进军部的新兵训练营,保证什么毛病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