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的氧气,然后怒冲冲地叫:“千佐多零?!”
这个人正是千佐多零,不过他现在的模样很狼狈,浑身上下的味道就像腌在一罐子臭鱼里面,腌了三个月。
“怎么了?”夏味终于闻声返回,她肩上系着一条粗大的电缆,茫然地探头问下面的朱诺。他嘴角抽搐了一会儿,干巴巴回答:“没、没事……”
“千佐多零?”夏味惊喜又疑惑地看着多出来的人,“你怎么来了?还有别的人找来吗?我们是不是已经获救了?”
戴着面具的脑袋僵硬地转过来,一卡一卡的,他仰头望着上面的夏味,几步疾行腾空而起,猛一下子跃上站台,十根手指像是铁条扣进水泥里。夏味愣愣地站着看着他,然后转向下面的朱诺,“你看看人家!”
朱诺郁卒地抓住她抛下来的电缆,慢慢攀爬上去。千佐多零忍不住发问:“诺里呢?”
夏味愣了一下,“她原本和我们在一起,但是一进入基地就走散了。她可能在其他的垃圾坑道里吧,这里的……”
话没说完,千佐多零化作一阵风,呜一阵没了,瞬间闪现在走道边上的几个坑道,他一路大喊着诺里的名字,响亮的回声在地下城池里来回传递着。朱诺黑着脸上来,望了一眼远处寻找的影子,“不是学院的人或者军部的搜寻队找来,是他自己离队;他和我们一样,现在受困禁区,回不去了。”
夏味脸色也阴郁下来,但是随即她就调整了心态,开始思考,“他自己离队来找我们?为什么?我们又不是三A组的成员。”
“我怎么知道?不如你告诉我。”
夏味撅起嘴,“你不是指挥官吗?驾驶不行,爬墙也不行,现在连分析局势也不行,要你有什么用?”
朱诺眯起眼,冷哼一声,“你现在正应该庆幸有我在。众所周知,千佐多零是个变态里的大变态,你一个人和他在一起……你敢想象吗?”
夏味激灵灵打了个冷战,马上态度就和缓多了,“是是,朱仔你是个大好人,我早就知道了。”
“没有!没有!她不在这里!”千佐多零好像发疯了一样,他忽而跳进垃圾堆里,两手一扬,清空了一大片区域;忽而在空旷的走道上拔足狂奔,带起猎猎风声。夏味和朱诺隐匿在拐角,尽量不出现在他视野里。
“完了完了,他发疯了。”夏味正在悄悄探出头去观察,苦着脸说,“原本以为得救了,哪知道是雪上加霜。你说他急吼吼地找诺里是为什么呢?”
朱诺抿着嘴角不答,忽然阴沉沉笑了,“他快要耗干了,这里没有补给,即使是他也挺不了多久,不对,应该说尤其是他。”
正映衬他的话,千佐多零忽然一僵,整个人直挺挺地砸在地上,溅起尘埃漫天。朱诺小心地走进,用脚尖踢了踢他,见人纹丝不动,才蹲下靠近,摸索到他的颈背间脊椎的位置,那里有一条尖锐的凸起,好像刺入着金属锐物。朱诺已经按到了注射器,刚想要拔出来,千佐多零猛然一伸手臂,正钳制住他整张脸孔,凌空把朱诺提在手里。
几步之外的夏味已经惊呆了,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朱诺嘶嚎的声音响起来,隐约在说着:“快……快……拔掉……”
夏味忙着左右张望,抽起找来的那条粗电缆,扑上去从后方勒住千佐多零,但是她的那一点力气仿佛只是抓痒,丝毫撼不动千佐多零一分。朱诺被掐得眼珠翻白,手脚在没意义地胡乱挥舞,他想要指向千佐多零的脖子后方,但是身体在抽搐使他无法控制自己。
眼下遍地都是千佐多零刚才扬起的垃圾,夏味又找到一根铁管,双手举高猛敲在他脑后,发出声声闷响,千佐多零仍旧岿然不动,就好像只是纸带抽在身上。夏味几乎要绝望了,忽然,他动作停住,手掌也逐渐松脱,任由朱诺软绵绵滑到地上。千佐多零侧着脸,好像在仔细倾听,又像在耸动鼻尖嗅着什么味道,他露出了欢喜的神情,跳起来竖直地扒在墙上,十根手指刺入墙壁,欢欣鼓舞地嚎叫着,一路破开水泥墙壁,宛如一只人形怪物,窜上了泄物口。
夏味跑到朱诺边上,把他扶起来,脸色青白地望着上面的千佐多零。
“我们得靠他离开。”朱诺捂着喉咙,用嘶哑的声音说。
夏味吞了吞唾液,“他不来弄死我们就不错了。”
朱诺敲了敲自己后颈的地方,“他的弱点在这,找机会拔掉他的注射器,全部拔掉。”他撕掉自己的袖子,手腕上一截黑色手环,有点像是视讯器,但没有显示屏。对准墙上千佐多零的方向,朱诺按下按钮,手环上喷射出一条连接丝线的微缩钢爪,扣住千佐多零肩膀。
“你等在这,我上去再想办法……”朱诺话未说完,先按动了按钮,细线猛然收缩,放风筝一样把他扯上天去。夏味很想问一句:你确定吗?朱诺的惊叫声已经充满整个空间。他被甩动着,一路颠簸,撞在泄物口的上方墙壁上,又被千佐多零拖着抽吸进去。最后的叫声走了调,遗留下几截飘忽的余音。
朱诺现在已经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