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毒液死掉,她救了我。睁开眼看见她的时候,我还以为上天堂看见天使了。”
诺里难得笑得十分温柔,“这么说您的夫人是一名医生?在帝国医院工作么?”
“她原本是个护士,不过够不上帝国医院的等级,她在一间小的社区医院;现在调到学院里来了,哦,就是你们的心理辅导老师,凝宁.柔丝。”
诺里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直到环上来拉住她一边胳膊,“走吧,怎么了?”
“……没什么,有点惊讶。”
环手里捏着两张票,“康斯莱丝馆长给我换了两张贵宾席的票,一会儿好像有表演。”
“你和馆长好像认识。”
“我们是……旧相识。”环愣了下,仿佛不欲多言。诺里当然也不会多问。宁奇走在两人边上,一点也没有电灯泡的自觉,“我可以给你们当导游,虽然上面写着简介,但那都太简略了。”他指着手边的一只小号展示罐,“啊,就是它,当初差点杀死我,要不是新型号的生长剂,我一定会缺根手指。”
诺里把脸贴在玻璃上,看着里头冰蓝色的几点光亮,“可是它们外形也太小了。”
环把她往后拉开一些,“因为神经毒素,被咬到超过三秒,整根手指就会像被胶冻粘住一样。”
诺里不以为意,“它们都已经死了,不是么?”
宁奇点点头,“当然,这里展出的都是标本,不过有些虫类是非常神奇的,更别说外来种。”他飞快走到另一个巨大玻璃缸前,“知道彩虹仙吗?也叫美人瓢虫,它们都特别鲜艳,而且会发出很像女人嗓音的叫声。”玻璃后的标本很巨大,有点像独角仙的外形,不过身体圆滚滚,侧面看比较扁平。
“就算是已经死了,只要你挤压它的腹部,可能还会发出叫声。”宁奇看起来很想再伸手进去挤一挤,环嫌恶地退了步,摇着头,“虽然它叫美人瓢虫,但是一点也不好看。”
“哦,其实这个名字还源于它的另一个部位,”宁奇用手指在它腹部末端画了个圈,“这里有一个类似人脸的副口器。”他手指在玻璃表面轻轻画了个圈,那里虫身的皮肤有个粗糙凸起,两人走近些,看见那一小块确实十足像张面孔的纹理。
“有的虫身上的副口器会非常美,”宁奇解释,“我见过一只,真是张美人的脸,但是很少有,起码这只不是。”
诺里和环.昀并不太想看那张长在虫身上的脸孔,环.昀思索了一下自己提前背下的视频内容,带着兴奋问宁奇:“听说这次有一只铁甲熔岩展出。”
宁奇一合手掌,两眼闪闪发光,“是的,这种被军队称作坦克装甲的大虫,确实有一只,在A厅里。只有那里有足够大的玻璃隔板。”
诺里对外来种真的了解甚少,她跟随着两人走过通往A厅的走廊,沿途墙上的电子屏播放着老旧的视频录像,都是一些随军摄像头残留下来的残影。可见这种大甲虫在相当一段时间都是机动部队的天敌。在没有机甲的旧时代,但凡对阵外来种的战场,都是血肉横飞,断肢遍野。最强的热武器也就是加农炮和少部分电磁类小玩意。诺里看着惨不忍睹的摇晃影像,不禁为陆战队点上十根蜡。
A展厅空旷且风格奢华,巨大的玻璃板教人误以为置身研究院里。三个人刚刚进门,就惊见仿佛个钢铁碉堡一样的漆黑影子。炽白的强光从四方照射过来,在黑色甲壳上反射冷冽的光芒,巨大的螯钳从扁平的口器里伸出,尖端的锐利凸起是奇异的金属色泽。宁奇一脸自豪神情站在玻璃展板前头,显得他干瘪的小身板更形寒酸了。
“太神奇了,是不是?”宁奇张开两臂,“这是从外星战场运回的残骸,如此完整的一副虫壳相当难得。因为这种坦克虫生命力十分顽强,陆战队规定必须将每一只都炸成碎片。”
环.昀点点头,“确实非常完整,简直是栩栩如生,这副甲壳上根本看不出丝毫破损。”
“实际上都是用有机胶冻修复的。”宁奇抬手看了看表,“马上就是表演的时间了。”
“什么表演?”诺里好奇地问。
“博物馆技术小组的一点小魔术。”宁奇幽默地卖个关子,“看看上面那些提线,他们会让它‘活过来’一小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