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些银钱。”
俞氏冷哼一声:“你能筹到什么钱!没的丢人现眼!以后没我的允许,不准出去。”
二百两银子,俞氏还是赔得起的,只是有些肉疼罢了。
叫女儿出去借钱,她丢不起这人。
她以为何暮云说的筹钱就是借。
何暮云垂头丧气地回了自己院中,母亲骂她倒没什么,她已经习惯了,但是不能出门,却有些麻烦。
何暮云在家窝了三天。
第四日早上,忽听得外面一阵喧嚷,翠儿跑到门口去看,没一会儿就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
“姑娘,姑娘——坏……坏了!”
翠儿跑得气喘吁吁:“那天那人,拦车赔钱的那个,叫人抬了好几担礼品来见老爷,说是,说是,要纳姑娘您……为妾。”
翠儿越说到后面,声音越低,几不可闻。
可何暮云还是听明白了。
她的脸一下子白了。
那人敢明目张胆地上门,身份肯定不一般。
“那人,是,是什么人?”她听到自己说。
“是……听说是,范首辅家的二公子。”
“范裕。”何暮云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
范首辅最器重的孙子,刚升任了吏部员外郎。她纵是没见过,也听过不知多少回了。
这是父亲往日踮着脚都够不着的人。
范裕本想第二天就来的,谁想蔚州矿上出事,有几人趁乱偷跑了。祖父叫他过去处理此事,这才耽搁了。
昨儿晚上刚回来,今儿一早他就派了自己的心腹,范得崇,带了一个媒婆来了。
何廉听说有人抬了礼物来,想要纳自己的女儿为妾,当即大怒,待听说是范家的人后,又忙恭恭敬敬地将人请了进来。
俗话说,宰相门前二品官,范得崇虽然不是朝廷官员,但是见了何廉,却是丝毫没有下人的样子。
他大马金刀地坐在那里,等媒婆夸了自家主子一箩筐的好话,又许诺会给何家女儿贵妾的身份后,才开口说道:
“范大人,我家二爷自从二奶奶过世后,一直没有娶妻,何姑娘去了后就是二爷后院的第一人,等再生下个一男半女,不就跟正经主子一样。”
何廉嘴角直抽抽。
“范管家,这……这,二爷可能不大清楚,家女已经许了人家了,三书六礼,就只差亲迎了。”
“不就是平顺伯府吗?”范得崇满不在乎地道,“将亲事退了不就得了。”
“退亲?”何?一惊,“无缘无故的,这,这不好吧?”
“怎么无缘无故了?我家二爷看上了,这就是缘故!”范得崇挺直了腰,瞪着何廉,“我跟你说,我家二爷可不耐烦等。赶紧把亲退了,三日后,我家二爷过来接人。”
“不然,哼——”范得崇冷哼一声,“何大人这光禄寺寺丞的职位……”
职位怎样,他没说,只是叫人放下东西,起身走了。
把何?急得,水都喝不下了,不到傍晚,嘴上就起了个大泡。
何暮云在家里的下人中,人缘非常好。一是她为人和善,比父母、弟弟对下人更宽容,二是她经常肯帮一些力所能及的忙。
所以范得崇走后,她很快就得知了书房谈话的全部内容。
她心中惶恐,怕父亲会同意退亲,把自己送去给范裕做小。
毕竟,在父亲眼里,她最大的作用,就是能攀上一门“好”亲事,能让他的官位升一升。
范家在朝中一手遮天,范裕更是新任的吏部员外郎,父亲的官职升或降,几乎就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一阵冷风吹来,刚刚还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很快,小雨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
何暮云站在院中的桃树旁,呆愣愣地仰头,看着阴沉而幽深的天空。
翠儿撑了一把伞,急匆匆跑过来:“姑娘,快进屋吧,看冻着了。”
何暮云却像傻了一样,一动不动。
“翠儿,你说,有些人是不是天生命就不好啊?”就像她,小时被父母扔在老家不管,刚刚定了亲,又出了这事儿。
“姑娘,您别急,我们赶紧去找胡公子商量商量。再怎么说他也是伯府的公子,总比姑娘您有办法。”
找胡公子商量?何慕云想了想,还是算了。
她与何公子不太熟,何况,平顺伯夫人本就对她不甚满意,要是知道了这件事,可能非但不会帮她解决,反而会退亲。
要是被夫家退了亲,父亲绝对二话不说,将她打包送去范府。
还是先看看父亲的决定吧。
好好的亲事退了,让女儿去做妾,父亲就是再想升官,也不能不顾及名声。
何廉是科举出身的文人,在京城的清流文人圈,如果做的太出格,是会被人看不起,孤立,甚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