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卢明清也雇了马车,去到珍宝楼,店里的掌柜迎进道:‘姑娘想看看什么首饰?’
卢明清道:‘你们这儿可以定做首饰吗?’掌柜道:‘这个当然可以,不过价钱要贵些,而且需等些时日。’说着请卢明清到了二楼单独隔间。
卢明清道:‘我自己拿了材料来,要做一套首饰。’说着便拿出一个金球。
掌柜托着帕子接过细看,笑道:‘这金球倒是做得光滑,金色也纯,估摸有十两重。’说着取过一杆精致的小秤称了称,是十一两五钱。
掌柜道:‘这倒是足够打一套金饰,算上加工和胚料,共需三两银子,大约得等半月。’卢明清一口答应:‘好,我半月后来取。’
这几日卢明清见巧儿忙里忙外的,要操心的事情不少,虽则她自己做得高兴,但卢明清见了不免有些心疼,再则屋子也要有人守门,便找了周婆子,说起要再雇个小丫头。
周婆子一听,忙道:‘姑娘要找人,我倒有个想头,我们都是女眷在家,那外头的人,做事还在其次,首要是老实可靠,不知根知底也不好让她进来,我有个孙女,年纪不大,虽粗粗笨笨的,倒还规矩听话,做事也勤快,不如叫她来试试。’
卢明清道:‘也罢,你叫她过来看看。’周婆子一听大喜,忙不迭叫了来。
周婆子的孙女名叫六儿,卢明清问了她几句话,见她虽然有些畏缩,但说话口齿清楚,走路站立时也规规矩矩的,便点头留了下来,周婆子十分欢喜,忙叫六儿给卢明清磕头。
家里多了一个人,巧儿虽也念叨怕又多花了钱,但还是很快接受了六儿,特意买了两身青衣给她,还理出一套被褥,让六儿和周婆子一道在外院南厢的倒座住下。
六儿今年十一岁,专门负责跑腿传话守门的杂事,她虽是人小,但很机灵勤快,成日里闲不住,见到事就做,有她在巧儿的确轻松不少,周婆子也可以腾出手来,多做不少活。
六儿虽名叫六儿,但实际上却是家中长女,她说道家里原先有一兄一姊,都幼年夭折,后来母亲找了马道婆作法,马道婆便给她起了六儿的名字,为的是骗骗勾魂小鬼,她果然平安长大了,家里的弟妹也站住了。
日子悠然过去,卢明清她们也渐渐理顺了新居的生活,这日香巧上门,说是明日顾冷蕙要来访。
待香巧一走,巧儿就慌张起来,当即忙得团团转,一会擦洗杯碗,一会开箱整理坐褥和靠背,还忙叫周婆子过来洒扫。
卢明清见她手忙脚乱,笑止道:‘我们刚搬来,顾大姑娘也是知道的,小家小院的,你再怎么折腾,也比不上侯府,要我说,干干净净的就很好。你去箱子里拿点钱,定几个栀子花球,富华居的糖青梅、蜜桃脯、苏州橘饼、饮子、熟水要几份回来,再在董兴楼订一桌席面,这不就齐活了?’
巧儿停了手,想了想也笑道:‘我一时没了主意,竟像个没脚虾似的。还是姑娘想得周到,我这就去。’
次日,顾冷蕙果然来了,六儿在外院守着,香巧一叫门,她便开了门。顾冷蕙方走了几步,过了影壁,便见卢明清在二门处相迎,笑道:‘大姑娘玉趾亲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
顾冷蕙忙快走了几步上前,和她一道携手入内:‘你不嫌我多事就好,我总要亲眼看看你住的地方。’
两人进了内院正房,顾冷蕙放眼一看,堂前正中设着贵妃榻,榻上是崭新的银红洒花的坐褥和靠背,榻前案上供着栀子花球,榻后悬着连珠对联,两边雁翅摆着八张椅子,脚踏、椅垫俱全。
两人携手在贵妃榻上坐了,巧儿送上紫苏饮,顾冷蕙接过呷了一口,巧儿又将几碟蜜饯摆好,卢明清捻起糖青梅吃了一个。
巧儿又让一旁伏侍的香巧、香怜在下首椅子上坐,两人再三不肯,仍在一旁侍立,巧儿也只好一起陪着垂手而立。
顾冷蕙打量这内院,还没有自己住的抱香斋大,摆设装饰更是远远不及,可卢明清主仆看起来神情从容,似乎呆得十分舒心。
顾冷蕙放下杯子,叫香怜递过一个陶罐,笑道:‘我来的匆忙,也不知道送点什么好,这雀舌我吃着倒好,味清而纯,便带了一罐子来,也算是贺你乔迁之喜。’
卢明清笑道:‘我这正好缺了好茶,姊姊这礼,可谓是及时雨了。’说罢,让巧儿接了。
寒暄了几句,顾冷蕙笑道:‘你走得这般突然,庭芳妹妹、迦南妹妹都问起你来,教我不知如何作答。’一招手,香巧递上一个匣子,顾冷蕙取出一张请帖道:‘这帖子是迦南妹妹给你的,豫亲王下月过七十大寿,王府大摆筵席,迦南妹妹特地留了张帖子给你,希望你去赴宴。’
卢明清没想到这一出,沉吟一会,踌躇道:‘这····王府大宴,去的都是达官贵人,我一个小小的民女,还是不去了罢。’
顾冷蕙听她这么一说,面色有些奇异,道:‘反正帖子我是送到了,前几日迦南来侯府,可念着见你呢,如果不是我劝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