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北风呼啸,是一年战火纷飞的冬天。
夹缝生存的百姓们早已习惯了这种五天一小仗,十天一大仗的时局。
京城这边宫内明争暗斗,谁也不肯退让。
谢清晏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一名谢家卫将一封太子密信递交于他。
少年浏览了几眼就拿去烛火旁烧掉。
这根本不是太子亲笔书信,而是有人伪造。想必这人是他信任的贤王,齐怀渊。
谢清晏机警,早在出发西北前在齐怀渊身边安排的人手盯着。
这几日没有传回来消息的话多半是已经被齐怀渊发现然后杀了。
齐怀渊啊齐怀渊,你才是那双大手。
这太子密信上写着让施大将军调兵一千去城池东边驻守,这显然不会是齐昀能说出的话语。
他既不在西北,军报也没有那么快送达,唯一一种可能就是伪装。
谢家卫人人都有不同的技巧,截获情报轻而易举。
贤王下的这步棋可真是妙。
他想压施大将军一个私自调兵的罪名从而陷害施家叛国投敌。
城池东边应有人会在接应。
正在赶往西北路上的施春愿不知,前世她含冤而死的事情在今生被谢清晏解开。
江知喻和他坐在同一营帐内,听他娓娓道来。
“在皇宫查熏烟盅时我便对贤王起疑心。七月过后他频繁去昌盛帝的寝殿。一个对自己父亲从不亲近的人为何心血来潮?因为八九月的熏烟盅需要他亲手放。贤王在六月份时眼睛恢复,可以看清东西,已经不需要什么人来帮他间接操控这一切。想要一个人永远闭口不说出秘密且不被其他人威胁很简单,那便是杀了他。”
迷雾慢慢散开,事情都将浮出水面。
“此次贤王想在这次战争中渔翁得利,扶他上位那是万万不可。”谢清晏说道。
江知喻擦亮自己的长剑,缓声道:“贤王与敌国里应外合,这早就失了一位君王的风范,他不配称帝。”
谢清晏喝了口温水,说道:“玄都人很快又会卷土重来的,他们丝毫不怕,因为会有贤王给他们撑腰。”他起身捋了捋衣角,语气悠悠道:“马上又有一场大战了。”
谢清晏抬眼看着阴沉的天空,脑子却浮现着施春愿的面容。
他今日沉闷,心情不太好。但只要想到那古灵精怪的少女他才偷偷弯唇,呢喃着:“阴魂不散,我怎么这么喜欢你。”
据施桉这边来报,连着两日的恶战,巨石,尸首,掠夺,推倒并被烧毁的房屋堆积成山,放眼望去一片狼藉。
谢清晏在这段时间里带着余下的谢家卫沿城池外部巡逻,途中半道拦截西北玄都人秘密来往,小战了一场,双方兵力都折损大半,但余威犹在,他们到底还是顺利逃回了西北。
谢清晏本就有旧伤在身,经此一役,损失惨重。
一千里加急的战报传回京城,齐昀捏着密报眉头皱紧。
施春愿何时抵达?齐昀心里愈发愈焦急。
从半夜到正午,近八个时辰的时间里,西北玄都对北城门发动了猛烈的攻势。
谢清晏为自己包扎好伤口,勾唇一笑道:“还是上当了。”
江知喻把他的流风剑抛给他。
“小侯爷好计谋。”
谢清晏在一个月前便出了一套法子,以身诱饵,引狼出击。
他先是张扬带兵绕路拦截,好让西北玄都人知晓他的兵力都集中在南城门,以此迷惑。
南城门与北城门之间有一段距离,只要连夜偷袭,便能将南城门攻下,打他们个措手不妨。
西北玄都养精蓄锐了两个月,这个时机恰和他们心意。
殊不知,谢清晏在小战过后便马不停蹄的飞奔向北城门。
累是累了点,但能引他们入局,便是再累也值得。
而他的谢家卫可是跟随过谢侯爷平定西南的资深将士,即使谢清晏不同他们商量,他们还是能做到随机应变。
谢家卫以假死倒地或是受伤脱逃,让西北玄都人以为他们临阵逃脱,他们也可以顺理成章的回去禀报统领。
谢清晏了解到尚玄一直是一个急性子。
这个方法太过于冒险,但谢清晏赌成功了。
谢家卫的实力不止于此。
谢清晏和江知喻一同掀开营帐,迎面碰上了付惜月。
江知喻看到付惜月后眉眼都舒颜开。他早就知道她来了,只不过他每天忙得不可开支,没有时间和她好好说说话。
现在也不能。
侍卫给他们两个牵来上好的骏马,谢清晏和江知喻翻身一跃。
“付少庄主想去哪?”谢清晏颔首问道。
付惜月看向前方说道:“不远,北城门。”
“正好顺路,便一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