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他们回到京城。
施春愿独自一人回到这偌大的将军府。
施桉快走了半个月,而去西北的路程也是差不多一个月,或许再过几日他就能等到施桉传回给她的书信。
一直等到九月初,施桉的书信才传到她的手中。
她一拿到便拆开来看。
展信佳,我已到大齐西北部边境,那边的天气已经开始逐渐转凉,我在盔甲中穿了我女儿给我织的毛衣背心,可暖和了。若是等战事真正平定下来,爹一定要来带你来西北看看我打下的半边江山。如今山上最高处已经开始飘雪,我也不知我何时归来。我还收到了一封来自谢小侯爷的信,他在信中和我说了你,他把我女儿描述的那叫一个夸张。京城中女子都倾慕的少年竟被你拿下了,不亏是我施桉的女儿。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不要乱去很远的地方。你已经很久没去过书院了,真不怕被夫子骂。还有,我在临走前给你买了好几套过冬的衣服,我放在了前院的桌上,你可要记得穿啊,都是你喜欢的款式。没什么要交代的了,我还要去边境巡查,有趣事的话再同你分享。爱你的老父亲。
施春愿认认真真的看完了整封信,信里是嘱咐和满满的爱意。她都能想象到施桉坐在台前写字和蔼的模样。
信中居然还提到了谢清晏,她连他什么时候写信给施桉的都不知道,他还说把她描述的很夸张。施春愿倒是很想知道谢清晏写的究竟是什么。
去书院讲学时,施春愿特意挨着谢清晏坐。
“怎么今日这么黏我?”谢清晏小声问道。
“小侯爷,你给我爹写什么信了?”
少年偷偷的笑了,他把施春愿的身子扶好,“我就是说了你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是我此生挚爱。我还说了施大将军好福气,有了一个好女儿。”
施春愿听完后又不自觉的靠了过去,“小侯爷,你好会说啊。”
谢清晏用笔帽点了点她的脸,“实话实说罢了。”
施春愿还想抬手帮谢清晏拨开碎发,结果就被夫子一声训斥。
“施春愿你不学习小侯爷也要学习,你老靠去他旁边作甚?”书院中最凶最不给情面的陈夫子说道。
施春愿被训的立马坐直了身体,她手里握紧笔,赶紧低下头,生怕陈夫子叫她做题。不过过了很久,陈夫子也没有喊她的名字。
她暗暗松下一口气。
“施春愿,你笔拿反了。”谢清晏提醒她。
可惜她没听清,又把头凑去问道:“小侯爷,你说什么?”
“施春愿!你又打扰小侯爷作甚!”陈夫子这次直接罚她到外面思过。
施春愿老委屈,她瞟了一眼里面的谢清晏,哎,人呢,怎么不见了。
“别看了,我在这儿。”谢清晏双手抱胸看着她。
施春愿闻声回头,少年一身干净的月白锦袍,束着高高的马尾,站在逆光下面格外好看。
“你怎么也出来了?”
谢清晏毫不掩饰:“出来陪你。”
“你不怕被陈夫子骂啊?”
“就破例一次,下不为例。”少年露齿笑了起来。
施春愿也轻轻一笑,笑声宛若轻吟低唱般美妙。
书院内庭幽静,花草环绕,古木参天,一阵微风吹过,仿佛进入到了一个与尘世不同的净土。
“八月初七,是我十八生辰,届时记得来宣安侯府参加哦。”谢清晏说道,“你呢,你的生辰是在何时?”
“来年的二月三十,是我的生辰。”
谢清晏在嘴里嘀咕着她的生辰。她的生辰在春分之时,怪不得名字带有春。
付惜月和江知喻连课都没听下去,他们二人一直往外面探头看。
“小侯爷,就……就这样出去了!”在江知喻认识的谢清晏里,他怎么可能是这种人。
“你没发现刀剑快意后小侯爷对施春愿大有不同吗?”付惜月问道,“这几日在书院都没见他们拌嘴,而是看见两个人亲亲热热的。”
“你是说小侯爷他……。”
两个人都表现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
付惜月主动问他:“江知喻,若是我也被赶出去思过了,你也会出去陪我吗?”她很期待他的回答。
“肯定会啊。”江知喻说的大声,再一次惊动了陈夫子。
“一个个的连课都不听,江知喻你也给我出去!”陈夫子凶狠狠的瞪着他。
江知喻:“……。”
他临走前给了个眼神给付惜月,结果她却低着头两耳不闻窗外事。江知喻觉得自己被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