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暮警部,你觉得谁是凶手?”
毛利小五郎站在审讯室外,看了一会后低声问道。
“我还是感觉那位竹内先生很可疑……”
但出乎毛利小五郎预料的是,目暮十三摇了摇头。
“在没有证据之前,我们不能以自己的主观意愿去认定结果。”他沉下声音,不赞同的看向这位年轻的后辈*,“毛利,你要记住,和生命赛跑的人是医生,和正义斗争的人是律师,而我们两者兼顾。”
“在牺牲自己和牺牲其他人之间,我们会选择牺牲自己;但如果有能够不牺牲任何人的办法,再艰难我们都会去达成。我们不让无辜之人蒙受冤屈,我们也不让任何一个有罪之人逃脱制裁。”这位已经工作了八年的老刑警在一桩桩案件中淬炼出的气场让毛利小五郎一时愣在了原地,“所以,毛利!在一切的真假面前,不要说‘我认为’、‘我觉得’。但证据是最不会说谎的东西,用你的双脚去走访!用你的双眼去观察!最后,用你的大脑去思考。”
毛利小五郎有些羞愧的低下头:“抱歉,我知道了,警部。”
“我们和侦探不一样。”
目暮十三拍了拍圆滚滚的肚皮,他看向审讯室中摆出了十分“侦探风格”的黑发青年,突然想起了自己那位虽然自称只是一个推理小说家却偶尔干着侦探活的好友,露出一个微不可查的笑来。
“侦探可以根据已知的线索提出假设,再一一否决掉;但我们不可以。如果说案件是一道谜题,那么侦探可以用随便什么方法来解开它;但我们只能按照题目给出的方法来一步步解开谜底。”
“毛利,好好干。”警部先生乐呵呵的拍了拍后辈的肩膀,鼓励道:“我相信你会成为一个出色的警察的。”
毛利小五郎的声音也被这种沉重的期望所感染,他不自觉的行了一礼,大声道:“是!一定不负所望!”
“咳。”目暮十三干咳一声,把偏离了八百米远的话题又重新拽了回来:“至于凶手嘛……等下大岛就回来了,应该就能证实谁在说谎了吧。”
毛利小五郎点点头,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眼睛一亮:“对了,警部,不是说从上面调来了一个谈话专家吗?是不是可以让那个谈话专家来试试……?”
“哦,他啊。”目暮警官回想了一下对方的资料,砸吧砸吧嘴回了回味,总感觉有点熟悉,“电话打不通,应该还在回国的飞机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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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待信息的时候,上杉晓也没有闲着。他观察了一下三人,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在场的三人中,没有一个人是真的在担忧自己或许会被当做“凶手”逮捕。
虽然可以狡辩为“本来就不是凶手为什么要担心”,但表现得太正常了。
太正常,有的时候就代表着异常。
小松奈菜坐在凳子上一连换了几个姿势,对于樱井信一郎被杀一事冷漠异常:身为前女友来说,太过冷静了。
无论曾经是否闹得不愉快,樱井信一郎作为对方的前男友被杀害,死状还如此“令人难忘”,女性天生比男性多了一点的共情能力或多或少都会使小松奈菜流露出几分不忍来。
但是茶发女性却十分冷淡,除了最开始被尸体吓到,得知了死者的身份后小松奈菜表现得就像无关的陌生人一样。
而栗山信和竹内雅纪两人,一个频频的看着手表确认时间,恨不得下一秒就坐上飞机远渡重洋和他亲爱的客户来一场心灵之旅;另一个看似老老实实的坐在原地,但眼神却不住地往栗山信身上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目前而言,唯一拥有不在场证人的竹内雅纪嫌疑是最小的。
但是……
太刻意了。
虽说是为了应付妻子而制造的“不在场证明”,时间却太刻意了。
偏偏是今天——只有是今天,这个小小的谎言才能成立。
在家中有人准备晚餐的情况下,竹内雅纪是不可能以买便当的名义进入便利店的。
而明天却是开学日。
对方的手机锁屏是一张合照,“小光”站在最中央,举着三寺原高中的录取通知书——那是一所寄宿制学校,需要提前一天报道领取宿舍钥匙。
很少会有家庭选择让在外工作的男主人请假去送孩子,大多数这项任务由负责家中内务的女主人承担。
也就是说,在开学日的前一天,竹内雅纪才具有充分的理由去便利店买便当,留下可以证明自己行踪的“证据”。
但这个说辞有一个最大的破绽,那就是被不常接送孩子的男士们所忽视的路况问题。
上下班高峰期的堵车麻木了他们的神经,在这一天他们只会留下“今天意外的堵啊”这样浅淡的印象,被列为偶然因素而不会去深究到底。
人类有一种思维惯性:当一个人的说辞被否认后,他的下一句话往往就会被认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