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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贞(1 / 2)

是夜一更时分,孤山再难留月,蛙鸣噤,巧逢一阵马蹄声度,碎一湾溪,惊一丛露,待马蹄重没草中却又改弦更张缓辔徐行,半晌,忽见林尽头处隐隐有火光明灭……

花荣凝眸,一提手,勒令身后轻骑止步,又遣哨兵侦察,见外营未设伏,遂指挥一彪军马蹑足逼近呼延灼辎重营。

林暗草风惊,将军引弓鸣。

下一秒,旗幡落,金鼓噪,营内兵卒出帐一瞧,但见一支紫翎箭羽钉入纛杆腰。

营外,火光重重封锁围困,梁山军马鱼贯而入,肃清之神速却如风卷残云,不消片刻辎重营已被完全掌控。

“果不出军师和公孙先生所料,呼延灼大军粮秣辎重尽屯于此。”花荣麾下近卫笑言道。

“但这防守,似乎过于松懈了些……”花荣面色凝重,抓一把车上粮秣,直觉心中不踏实。

“许是那呼延老儿自信此地林深树茂,无迹可查,无军来犯也说不定。”

“五寸之键,能制阖辟,这粮仓一失呼延灼必定不战自溃……”花荣说着,言语一滞,掌中粮秣着手生涩,定睛一瞧,掌间不知何时竟沾了些黄粉面儿,干涩,刺鼻……

花荣猝然一惊,抽出腰间佩剑,就着粮袋一劈,‘馊白粥’内馅儿淅沥沥地流了一地,那湿哒哒,油腻腻的……

是芦苇!

芦絮如鹅毛,经青油一浇,再好不过的燃料。花荣心口似被猛砸了一拳,话未冲口,忽见,一支火流星于夜幕划出一道残影,璀璨耀目,正砸中近处的一辆辎车,霎时,那辎车顷刻化作禳灾作法时的燎火盆,火焰蹿起三丈高,有硫磺粉作佐料,数支火箭不消片刻便将这半个营寨烧成了业火炼狱。

“撤!快撤!”

高地之上,张朝云手打凉棚于下一瞧,营寨已成了燎着的蚁窠,人影绰绰,亦似蝼蚁求生那般首尾难顾。

“朝云,适才有出逃者,不怕他们求援?”三娘眱她一眼,出言提醒。

张朝云捞着下颏,一挑唇:“我倒是怕人不来,若真有援军,围点打援,你我分兵两路夹击之。”

扈三娘叹吁,双臂一环,“我们等的起,火中香饵可等不起,再耗一会儿怕不是骨头渣滓都要烧成灰了。”

“有道理。”

梁山忠义堂之上,众人听闻花荣落困又急又愤,个个摩拳擦掌意欲救人。晁盖点将,命林冲、秦明、黄信三人引一彪军马赶去救援。

后夜,正南营腹后一帐灯火未歇,张朝云正伏于案上,就一盏油灯炙烤着把银铁小刀,直燎得刀面儿漆黑,再于绢布拭净,继而又沏了盏药汤缓步来至被缚于梁柱的花荣跟前。

昏黄灯火下,他鬓畔青丝纷乱的扫在那张圆幼脸侧,一双点漆圆眸灼灼,上翻着眱她,空下三白眼,鹰隼逐猎似的凶戾,颓坐在地的模样犹似蛰伏暗角的郊狼,若没绳索禁锢仿佛下一秒便要扑上来咬裂你的喉管。

张朝云恍若读不出他写于面儿上的戾色,自顾自地将那汤药端至他跟前,俯身打量正刺于他胸前的羽箭。

“你要做甚?”他眉头一蹙,迂后一避,声色喑哑,许是困于火营中时被浓烟呛了嗓子。

“喝了它。”她将他的厌嫌尽收于眼底,不恼,只将手中建盏凑近他唇畔。

花荣轻嗤一声,别过头去。

下一秒,他竟猝不及防的被眼前的女子擒了下颌骨,掰过脸,那两根纤纤的素指力道极大,捏开他的腮颊,不由分说便往他口中灌苦汤,为将尊严近乎被按在地上反复碾蹋,他怒极,猛地挣开她的钳制,连带建盏打翻在地。

“你现下多喝一口,过会儿痛便轻一分。”张朝云不怒,索性也席地坐于他跟前,“要下刀了。”

言讫,她先断了末端箭羽,操刀划开他的前襟,贴箭根处割开皮肉,血肉淋漓时,忽闻一声滞涩地闷哼,她拨冗觑他一眼,嗟叹,“忍着些,适才叫你不听话。”

“啰嗦……”他有气无力,驳得辛苦。

她瞧科出他强掩窘迫,不免勾了勾唇,起了玩儿心,“注意态度花将军,你可是我的俘虏,在下又是替你取箭又是服侍你用药,三军上下打听去,哪营俘虏是这般待遇?”

哐啷!箭头落盆,血水拭尽,他不动声色的观瞧她替他将伤处缠妥,冷言道:“多事。”

张朝云攒眉眱他半晌,问道:“花将军你不会是……输不起罢?”

“荒谬!”这话无疑是又添一把干柴掷于他的心头火中,他戾目凝着她,似欲生啖其肉,一口一口,吞入腹中方可气消,“若不是尔等使出这卑鄙伎俩……”

“在下设计烧营手段卑鄙。”她狭起杏核眼,逼近,“将军乘夜袭营就磊落坦荡?”

“你!”

“兵以诈立,两军交锋胜败在其谋,在下向来是能取其巧便懒得战,将军见谅。”张朝云将血布就盆一扔,拍了拍手,笑得皮里阳秋。

花荣冷哼一声撇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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