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柴大官人的?”
“我曾与他有书信往来,还未私下见过。”
话音刚落,却闻蹄声阵阵,由远而近……
三人回首,但见远处旷野,寒烟如织,皂雕飞处,天惨云高,一簇人马飞奔向庄上来,绣旗裂裂迎风,獐犬汹汹声吠,锦帽貂裘,点翠雕翎,势震如洪排山倒海般卷起雪烟滚滚……
张朝云挺身立马,手遮眉骨,含目眺望,朱唇盈笑:“嚯,好大的阵仗!”
扈三娘蹙眉远望,沉声附和:“这排场,不愧是周世宗之后。”
须臾,那众星拱月簇拥的人潮漾开道口子,一身着锦衣华裘,腰缠躞蹀玉带,足踏麂皮皂靴,容资不凡的白面官人稳步踱来。
三人早已下马,拱手作礼。
“茹医师?”柴进纳罕,含笑近前:“怎的今日造访,可是来柴某这里做客?不知这二位?”
“见过柴大官人。”茹昭颔首释解:“这位便是张朝,另一位是我二人的好友扈三娘。”
“张朝?”柴进震惊,上下相看好一番:“怪柴某疏忽,未曾想到张兄竟是位女子。”
“柴大官人,张朝并非有意瞒你,家父过去手握兵权,如我以真实姓讳往来,实乃不妥,还望见谅。”张朝云拱手致歉,而后再揖笑言:“在下本名朝云。”
“原是如此,令尊之事实在令人惋惜,当下朝臣奸佞当道,当真令人扼腕叹息。”
众人一递一声相谈入庄,樊楼盛景,极尽奢华。
忽而茹昭问询:“柴大官人,不知我家那小妹在此可有惹祸?”
“茹医师,还要多谢你肯割爱,这两年经顺娘照顾,我母亲病症确是好转未犯。”
“阿昭,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妹妹?”张朝云侧目问询。
“姐姐?”
不远处廊下,一纤挑女子驻足,茹昭闻声望去,蓦然,记忆中的小人儿发了面,匀称的,精巧的,那张棠紫的脸儿更俏了,清灵妙目逼人,高挑眉锋作臣,隽刻细琢出极致浓颜,是自辽远楼兰移栽过来的美,实难培植奇株……
“姐姐!”
茹昭顿在原地,尘封的记忆撂了锁,摧枯拉朽的奔向她,她执手,抚向那张熟悉的面庞:“顺娘?”
戌时,赴过柴进宴饮之后,几人于别院里夜话,庭中红梅疏影,雪絮氤氲,房内茶香飘逸,笑语萦回……
“我说……”张朝云红着面,醉意毕现,低声调侃:“你是看颜值收的这妹子吗?实在是个美人。”
“那会儿她年岁小,尚有人觊觎。”茹昭半扶着额,目光已然迟涩,也是醉的不轻,“见不得稚子受苦。”
朝云侧首凝瞧向她,须臾:“你,还是放不下。”
“若不是恨极,我也不是非投梁山不可。”
“念头打消,你所想的成不了。”
“那朝云,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张朝云凝她半晌,继而轻笑:“你觉得呢?”
茹昭摇头:“我只知你在瞒着什么。”
“三娘,你没有醉意?”朝云错开话题,提声问向扈三娘。
“你们二人酒量忒差。”三娘嫌弃摇头:“可知我儿时便拿酒当水解渴。”
“笑话,今日必定叫你醉一次。”言罢,朝云又拎两坛酒。
“啊?还喝?”顺娘惊诧。
“顺娘,你若不胜酒力,无需勉强。”茹昭含笑,轻柔拢去她鬓侧的发丝。
“不,姐姐,再见你,我心里高兴。”顺娘拥住茹昭,瓮声道。
“你现下是能独当一面的医者了,我很欣慰。”
“姐姐……”
酒过三旬,三娘方生了些醉意,举目含泪,泫然泪泣:“却不知我大哥现在何处?”
“三娘,扈哥机敏,他定没事的。”朝云舒臂将她揽于怀中,抚搓后背。
“梁山头领得了将令,必不会乱杀无辜。”茹昭亦从旁安抚道。
朝云醉意朦胧眱她一眼,冷笑言道:“若是有那不听驯的违背将令,你真当宋江会斌公处理?”
茹昭半撑着面颊,“唯一一个不听驯的送回了梁山。”
朝云攒眉浅笑,不可置信:“怎会?”
“伏击得当。”
“过奖。”
“你设计的?”
“正是在下。”
“你又如何得知梁山细作会扮成卖柴人和解面法师?”
“这个啊……”朝云狭起眉眼含笑,勾了勾指头:“我偷看过命薄哈哈哈……”
“真好笑哦……”
柴进留三人于庄上小住,直至汝宁郡都统制折返并州。忽而一日,顺娘听闻庄上有客造访,来者,正是梁山吴用,雷横,李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