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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真(2 / 3)

顺娘无声唇语。

茹昭摇了摇头,回身迈入茶房。

东茶坊虽是烹煮茶汤的地界儿,却也备有一整面墙的药材。

“来者可是茹医师。”一头裹泥色方巾的茶水小厮前来相迎。

“小女正是。”

“茹医师。”小厮唱喏,“崔妈妈特意嘱咐来着,叫小人协助茹医师煎药。”

“劳驾照这单方子,按量取来。”

“诺。”

木炭引燃,文火烹煮,隐隐红火间,茹昭蓦然想起刚才那双寒星般的眼,闲聊问询:“那廊下簇火大汉是何人?”

那小厮一听,上前两步,压声道:“休说,那位爷是我家老爷的客官,可是位火爆脾性的主儿,言语不和便要威胁人吃他拳头,小娘子可莫要触那太岁眉头。”

“方才见他身体有恙,即是客官怎无人问津,一人在那廊下捧一炭火取暖?”

“庄客叫他得罪了个干净,现下谁愿来伺候他?”

透过红木漏花窗,远远依稀能瞥见那抹微红,茹昭攒眉,再如何也不能脱略至此,不叫人瞧病。

半个时辰后,药熬至妥当,茹昭吩咐小厮送药,又熬制一碗止咳汤。见那远处火光未灭便只身过了去。

那大汉正咳得辛苦,抖得厉害,却闻一股药香飘来,侧目一瞧,但见跟前一碗黑糊糊的苦药。循着那擎药的手直见一身着素白交领衫女子,石青色里衬与外搭披风押韵,半束的马尾髻于白玉华盛箍起,素净的色,素净的脸,于这樊笼琳琅着实格格不入。

“你是何人?”

茹昭见那汉子蓦地起身,气势逼人,却似眼前凭空起了座山般,身躯凛凛,肩阔胸高,一双漆浓剑眉直扫入额鬓去,一对圆睁星目如似冷锋慑人,声震如洪,铿锵顿挫,病气竟未消磨他半分凌云之气。

她强忍后退的欲望,温言:“小女是柴大官人请来的医者。”

“你是医者?”那大汉迅速打量了番,心下只觉眼前这小妮子年轻,不可置信:“你知我害何病,便轻易下药予我?”

“非药,这是止咳汤,喝下会好受些。”

那汉子睨她:“你为何帮我?”

“好汉是在问医者为何医人?”茹昭浅笑,暗忖这人不似外表粗犷,实则粗中有细,戒心重,随即擎碗浅啜一口,又递置他手中,掉身欲回茶房。

“等等,在下清河武松,谢过这位医师。”

武,松。

武松?

武松……

茹昭顿住脚步,回望,遑惑:“你叫,武松?”

“是啊,好汉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武松,家中排行老二,人称武二郎。”

怎会如此巧?茹昭攒眉良久,方缓了神情:“小女姓茹,单讳一昭字。今日天色已晚,武二哥如不嫌弃明日酉时整可来此处,小女愿为武二哥诊治一二。”

“好,那武二明日酉时定在此静候,多谢茹医师费心。”

月凉如水,寒透脏腑,茹昭半倚小轩窗畔去看那落了叶的枯树,印在满月之上,是裂了纹的玉……

妈妈,为什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妈妈……

梦魇纠缠不休,又是一夜无眠……

翌日,茹昭携顺娘如约而至却未见武松身影。

“姐姐,我们走吧。”

“不行,差个小厮问。”

“姐姐,何至于此啊。”顺娘瞠目结舌,她从未见茹昭如此理乱不清的模样。

“有些事不弄清不行。”

“什么事?姐姐连顺娘也要瞒?”

茹昭苦笑,就算不是刻意隐瞒,却要她如何说起?

“姐姐和那人一无亲,二无故,过多瓜葛,岂非叫人笑话!”

“那便说有亲,阳谷县与清河县不远,就说表亲。”

“姐姐!”顺娘气恼,半晌只觉拗不过茹昭便顺了她的意。

经一小厮指拨,二人寻至武松住处,敲门三声,不应,便又复敲三遍。屋内残烛未灭,一种不详油然而生,茹昭推门径直入内。

“诶呦,我的姐姐啊!”顺娘直拉不住。

屋内,炭火已息,武二沉沉睡去。

“武松,武松!”茹昭见他呼之不应,便搭了脉。

“如何,姐姐?”

“是疟疾,现下高烧不退。”

“我来施针,你去熬药,柴胡,鸦胆子还有奎宁叶,用量不必我多说了吧。”

“不必,可姐姐,这里好像没有奎宁叶。”

“我药匣里有。”

“哦。”

针刺百会穴,半碗茶功夫,床上的人眼皮方才松动。茹昭收针入袋,下一秒回身,脖颈直撞白刃,她当即顿住,苏醒的兽似乎意识不清,解腕尖刀直压她的颈。

“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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