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就到除夕。
年三十那天，秦臻起了个大早。超市，菜场，附近的几家超市他来回都跑了一遍，买来许多些的摆样还有新鲜的瓜果蔬菜，装满满一后备箱。
他过去搬最后一趟东西时，为了节省次数，就把所有的东西都摞高，抱在一起的腾不开手。沈欢过去给关车后备箱门时，看见他捧在怀里的那箱东西顶上，还放着本家常菜谱三百道。
沈欢拿下菜谱，翻开几页好奇的问他这是要做什么。秦臻笑笑没讲，抱起东西进屋，只是打哑谜的跟沈欢说要给她一个惊喜。
沈欢默认了这个惊喜，在后面随他一起进来。
她现在住的这套房子在s市的郊外，是早几年房价下跌时候买的。
两层高的洋房，还附送前面四十多方的小院。在准备装修时，她各种的天马行空，甚至想把这房子装修成低调简约可是奢华贵气的城堡，通宵画了七八张设计草图，但最后交给施工队和设计师的，却是什么都没有增加的那版。
格局方正，装修简单，可是好住人。
至于前面院子，她听秦臻的建议在里面种了几株好养活的翠竹，还有花草。这些年她一直在国外生活，从房子装修好到现在，住进来的次数用一双手就能数清。
当时挑得竹子品种生命力都旺盛，虽然长势潦草了些，但在仔细的修剪后，看着也确实不赖。不至于和旁边没有人住的屋子那样，变成块光秃秃的空地。
空关几年的房子，刚搬进来，屋里还有股发潮的霉菌气味。沈欢大概知道屋里的情况，这么多年都没有人住，她准备回来时，还提前在网上找好了家政阿姨过去打扫。
阿姨打扫得细致，满屋干净，又知道她人马上就要从国外回来，干完活后，还把一楼的那大扇落地窗户前的纱帘拉开，开着两扇内门窗户，通风散散气味。白天有太阳的时候，阳光会从窗户直接晒进屋里，给这许多年都不住人的房子，添上点温暖的氛围。
沈欢看完客厅还有一楼多出的两间客房，打量着陌生的房间，她只觉得压抑。
纯白色的墙壁，奶白色的地砖，这似售楼中心样板间的布置和装修，没有一点住人的烟火。在这种极度干净的地方，产生的清冷和强烈的视觉不适感，让沈欢有些心慌。
十三蜷缩的趴在沈欢脚边，对于这个新到的陌生地方，她表现的既嫌弃又害怕。沈欢小小地踢了下十三的前爪，让他起来看看。十三不情愿的爬起，嘴巴叼起牵引绳在屋子里绕着跑了两圈后，她找到出去的门口，两爪子扒住门框，想用鼻子顶开前面的纱门。
收拾好多天，现在又放上了这些喜庆的摆样。刷白的墙壁也被秦臻倒着挂上一个福字，听见他在厨房里忙碌的炒菜声音，沈欢拿起桌上的苹果，她确实感觉到新年的味道了。
“需要帮忙吗？”沈欢啃着苹果，站在厨房门口问他。
“不用”秦臻正忙着给烧热的锅里倒油，可没空理她，头也不抬的就让人出去。
沈欢看到他这副认真样子，锅子底下的火开得太大，这样倒油下去很容易溅出来，提醒说：“你看着点下面的火”
秦臻拿着油壶，犹豫半天还是没敢倒下去。这倒油的事情还真不亚于他签下的一份项目合作书，都要仔细，把可能发生的一切提前预想，做好反应准备。他看眼底下的火，是有点大，把火调到最小，他又在旁边的调料架子上找到之前烧烤用过的刷油盘，先把瓶子里的油倒进盘子，再用刷子刷到锅里。
这般谨慎模样，看着沈欢都有些紧张了，她想过去帮忙，“还是我来吧”
“那我更放心自己”秦臻看到锅里的油，又看了眼沈欢。
两人都不是经常下厨，秦臻还好点，工作闲下来时他会给自己做个饭，简单煮个面条，虽然他也很少进厨房，但至少有点底子。沈欢就是完全不会了，唯一拿手的是道酱油炒饭，可是多数都会炒焦。
秦臻看见她吃到一半却没有削皮的苹果，“这苹果你从哪里拿的？”
“桌子上啊”沈欢咬了一口道。
秦臻问：“吃之前，洗过没有”
她再咬了一口，看了看苹果，“盘子里的，没有洗过吗？”
秦臻无奈：“盘子边上我放了把刀，是让你削皮吃的，你连皮一起吃当然要洗了”
通红的苹果咬着还挺松脆，都吃到半个了，现在洗好像也没有这个必要。
沈欢笑笑：“老话说了，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去客厅看电视吧，现在重播的春晚挺好看的”秦臻连哄带赶的把她推出厨房。
沈欢还想反辩，她趴在厨房门边尽力争取，“我是做过饭的”
“知道”秦臻敷衍。
“我上次做的炒饭你也吃了”
一碗红烧酱油炒饭，沈欢在锅里只炒了五分钟，可出来的米饭全黑，吃到嘴里，秦臻都不知道那到底是酱油味道呢，还是米饭被炒焦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