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拨弦,清澈明亮的乐音缓缓从音响中传出。
悠扬舒缓的前奏响起,伴随着夏江回清亮的音色。
「.....是否你漫不经心看了我一眼
淡蓝的引力足够我欢喜
我朝朝暮暮偷偷心心念念的你呀
是银河万顷之中最温柔的谜底呀
......
是否我在时空中太微弱渺小
却只想给你善意和美好
我小小心心常常躲躲闪闪的话呀
是害怕你知道却又想得到回答呀
......
在你身侧紧张你忽远忽近每种假设
练习很久
如果可以想为你唱一首歌
......」
她拨弦唱歌的时候,视线追随在沈然霁身上。
眼睛里浸满了痴恋,都快要溢出来。
清脆的嗓音也多了几分娓娓道来的叙事感。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个胆小鬼,只敢借着歌曲半真半假的将情意诉说。
一曲唱完,詹云停下手上动作,捧场般给她鼓掌。
鼓完掌又偏头看了眼收银台的沈然霁。
却发现他做着自己的事情,一个眼神都没往夏江回那边去。
没忍住,詹云手肘撞了撞他,一脸八卦:“小伙子没点反应?那可是人家小夏专门为你唱的。”
沈然霁手上动作没停,依然在清点今日入账金额。
只淡淡应了声:“嗯。”
“嗯?”詹云眼都瞪大了,恨铁不成钢地锤了他手臂一下,“我都看得出来,你明显对她有意思。”
沈然霁的动作微乎其微的僵了一下,但很快掩饰住了。
只是账单越算越乱,他已经忘了前一秒算出的金额。
缓了好半晌,他说:“我配不上她。”
詹云这才意识到,曾经让沈然霁引以为傲的家庭背景,在此刻成为了他不愿提及的负担。
詹云叹了口气,说道:“你是你,你父亲是你父亲,又不能混为一谈。”
似是终于将账目清点完毕了,沈然霁合上账本,直视詹云的眼睛:“那又怎样,他的债不还是要我来还?”
詹云妥协,不再劝说沈然霁了,只是不经意说了句:“小夏是个不错的姑娘,你要是错过了,可别哭。”
......
讲题的时候,夏江回能明显感受到沈然霁的情绪不对劲。
可具体怎么不对劲,她又感觉不出来。
是因为她唱的那首歌吗?
但沈然霁确实在认真负责地给她讲解错题难题,她便将那点不对劲抛之脑后,整个人聚精会神的听讲。
夜已深,浓墨般的天空中隐约能看见几颗星子,但也很快掩在云层中。
回去的路上,沈然霁都沉默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
夏江回的小心思在飞快运转。
她想,她晚上在餐厅唱的那首歌虽然没点名道姓,但沈然霁应该能明白、
这是为他唱的。
那为什么沈然霁一言不发的,难道他没意识到这首歌的意思?
眼见着就快要走到小区门口了,她不想再胡思乱想。
心一横,干脆直接明说吧!
就在她张了张嘴准备说话时,一路上没讲话的沈然霁终于开口了。
“你以后别来找我了。”
声音带着些许哑意,像是被沙砾磨过般。
夏江回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沉默了好半晌消化他这句话,才喃喃道:“为什么?”
沈然霁的嗓音染上了些冷意,他一字一句说道:“你已经影响到我的生活了。”
夏江回急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可是......可是之前一直这样啊、”
“而且你都承诺了要对我的成绩负责,难道你要出尔反尔吗?”
她的嗓音带了点颤意,仿佛下一秒听到沈然霁拒绝,她就要哭出来。
她不知道今晚沈然霁怎么了,情绪不对劲,说出来的话也很刺人。
但她知道沈然霁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不是莫名其妙发脾气。
想通了这一点,她眨了眨眼睛,说道:“虽然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我喜欢的,从始至终都是你这个人,是你的性格和人品。我不关心其他身外之物,只知道我喜欢的人是沈然霁,就足够了。”
说这话时,她仰头直视沈然霁的目光,没有丝毫胆怯与闪躲。
说完,她故作轻松,没等沈然霁接话,又接着说:“虽然我才十六岁,这些话说起来显得有些幼稚,也并不能让人信服,但这些就是我的真心话。只要你知道,我从一而终的选择是你,也只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