朏朏躺在角落,睁开一只琥珀色的兽眼,懒洋洋地甩着尾巴,“吵死了,吾睡着又醒了。”
吴霜听到喵喵喵的声音,这才注意到,屋里还有只大猫的存在。
她跑到朏朏的面前,好奇地蹲下身打量着,这大白猫也不知什么品种,比缅甸猫小一倍,毛发蓬松柔软,看起来格外好摸。
亡冥空间,朏朏能捉到这些人类死后的魂魄,但回到现实的空间,它拿这种虚无缥缈的玩意,一点办法也没有。
朏朏炸毛看着面前的女孩,生怕她拿出脏手摸它。
吴霜见朏朏对她防备,收回手,冲着它友好打招呼,“你是霄霄姐养的猫咪吗,你好可爱啊,接下来几天,我都会在这屋子里。”
朏朏懒得理听不懂它兽语的笨女孩,闭目养神。算了,都是主人的命令,就勉为其难收留这个人类幼崽的魂魄了。
向霄单手撑着下巴,眨了眨眼睛,“我还以为朏朏是昏睡七天,既然它只是在休息,那你的安全,我放心了。”
隔着厨房透明的移动门,聂沧忙碌的身影清晰可见,数余根看不见的丝线操控着厨房用具,他一个人就抵得上三个人。
热菜一一上桌,另有两杯自制酸奶搅拌着火龙果放在两旁。
聂沧取出枚蟠桃,放在向霄的面前,“灵植区有人违法种了仙桃,收缴一麻袋放在天书盟内。项老特地嘱咐我,要拿一枚给你吃,有助修为。”
向霄接住蟠桃,一把钳制住了聂沧的手腕,站起来俯视他,“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聂沧一愣,随即无所谓地看向她,“说吧,你又想问什么。”
向霄目光直视聂沧,“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你的小动作、小细节我都知道的很清楚,聂沧,你有必要继续瞒着我吗?”
“……。”聂沧想开口,看见向霄充满着希望的眼神,又闭了嘴。
向霄夹了一筷子菜,当熟悉的味道融化在嘴里时,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委屈从心底蔓延而出,“外婆去世了,我才知道她隐瞒的秘密,现在我都是护林人了,你还要瞒着吗?”
聂沧组织了下语言,犹豫片刻,说:“我接下来说的这件事,希望你能原谅我。”
向霄拿起餐巾纸擦着眼泪,“你说,我听着。”
“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爸妈对我有恩情,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保护你。”
聂沧说:“你高中曾遇到过一次车祸,那次,我去执行任务,如果不是张梅在你身边,你已经死了。”
“张梅在一天天的衰老,总有一天,她会离开你。于是,我用傀儡术创作出一个傀儡守在你的身边。”
向霄感觉心里有什么崩塌了,所有美好的回忆都宛如烟花一刹,零乱破碎。“窦力涛,他只是一具傀儡?”
聂沧温柔地注视着她,“傀儡诞生之初,它并无心脏,也没有人的情感,是你让它有了灵识,有了情感,成为独立思考的木偶。”
向霄苦笑,松开了聂沧,自嘲道:“原来我的爱情,只是一场笑话,压根就没存在过。”
她坐回原位,目光看向聂沧,情绪逐渐稳定,“那么你,聂沧,就是九号店原来的店主了,怪不得我能找到关于你的老照片。”
聂沧说:“我在江南公寓收拾残局,但唯独没想到,你对我的精神操控完全免疫,还在调查中加入了大荒。木偶已经破损严重,我无法复刻出和窦力涛一模一样的,也只能让你接受这个无奈的事实了。”
向霄听着,说:“一个木偶,却引来拾荒者的追杀,这也太荒谬了。”
聂沧搅拌着酸奶,睫毛微垂,嘴角掠过一丝冷意,说:“它太过贪婪,想成为真正的人类,触碰到了大荒界中最大的秘密,才被拾荒者所杀。”
大荒界中最大的秘密。
究竟是什么?
向霄心想着。
“你的蟠桃,再不吃的话,灵气就漏光了。”聂沧友善提醒。
“哦。”向霄应了一声,刚要给蟠桃剥皮,谁知脸一靠近,这蟠桃就化作一缕仙气钻入她的鼻中。
奇经八脉在仙气的滋润下,真元运转,气海再度充盈,她的修为似乎又上了个台阶。
聂沧若有所思,拿起筷子,扒拉了白米饭,“快吃吧,菜凉了。”
梵净山脚下。天玄街。
天玄街和华山集灵街、武夷山崇阳街一样,白日是商业化的古镇老街,夜晚,附近的地铁站便会出现在阴间和阳间的交汇处,开通大荒界的入口。
黑衣人处理好伤口,在地铁站的洗手间一把扯下带血外套丢入垃圾桶内。
厕所的镜子内,青年穿着件黑色字母卫衣和阔腿牛仔裤,戴着大框的黑色眼镜,看起来有点木讷和笨拙。
旅游包里,他的亮银枪已经又化成一把玩具Ak静静躺在里面。
“景逸,等你大半天了,怎么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