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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殿。
晨光照面,暖意洋洋,让人不由得犯困。
言福夜里只睡了一个时辰,还做了噩梦,加上不知何时被下的迷|药的药效尚存,她这会儿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的,恨不能两眼一闭,席地而睡。
可她不能。
毕竟当下情况不明,交战场地不熟,人员配置不齐。
她是言福,不是原身。
当场来个速拼背诗五十首她可以,若当场来个白刀进红刃出,她万万不行!
又大了一个哈欠,言福用手撑着几欲阖上的眼皮,双目无神,眼下青紫,十分憔悴。
“咕噜噜……”
肚子又叫了。
言福腾出手,摸了摸干瘪的肚子,而后又抬手比量了下自己的影子,算出现在大概是辰时三刻。
“光盘行动太重要了!”言福懊恼,明媚的小脸上满是悔恨之色,她认真且诚恳的反思,“吃不完打包带走,乃必行之举!”
但凡她早晨出门前身体力行,实践光盘行动,她现在就不至于望梁想粱,看圆是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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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门。
大臣们愁啊!
这位已过而立之年的帝王怕是早早就设好了今日的局,等着他们这些人往里跳。
当今圣上十岁登基,执掌朝政二十二年,前五年年号顺昌,后在顺昌五年,改年号启元,故顺昌五年又称启元元年。
这位陛下幼年聪颖好学,就是性子跳脱,自打登基性情收敛许多,但随其年岁渐长诸事皆有自己的决断,常与内阁一干文臣产生分歧,双方面和心不和。两方互演,直到太子临朝,稍稍有些缓和。
大齐以言治天下,“言”一是指皇族言氏,二是言官制度。言官以内阁为首,有权驳回皇帝的决策及诏书,称封驳权。
细细想来,今日是他们大意了。
大齐太子,除了外差不在京外,不曾失朝。今儿一早,未见太子,只当是太子重病久伤,注了门籍,不朝参,实在未往深处想。
直到司礼监传上谕,他们恍然大悟:太子殿下这是给皇上带走了。
而所谓的找寻有赏真正意思是——找不得就罚。
摊上这么一个法子多,爱耍招的主儿,他们真的太难了!
着绯、青、绿三色朝服的官员集结在午门前,身旁跟着佩刀而立的锦衣卫。
虽有陛下诏令,但谁又真敢在紫禁城外朝各大殿中穿行?
可接了旨意,谁又敢糊弄陛下?
于是启元一十七年孟冬十五。
紫禁城午门前。
着各色朝服的官员神色张皇,满头流汗,他们步履匆匆在金水桥和午门间兜转,偶尔有人双手作喇叭状,站在桥上俯视水波平静的金水河,大喊:“殿下!太子殿下!你在这吗?”
锦衣卫则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看着大喊者,提笔在无常簿上默默记下:
某年某月某日,某部某某,于金水桥上,惊慌失措,喊太子两声,问其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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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行过金水桥,立在人堆里,端着手,朗声道:“圣上有口谕,诸位听旨!”
原本散在各处的人纷纷聚拢起来,齐齐跪下。
司礼监掌印太监张友德见状才肃穆了面容,缓声道:“若巳时前还不能上朝,皆算无故失朝,朕念尔等初犯,责笞一十。伤在汝身,痛在朕心,望尔等思己过,改前非!”
“臣等接旨!”岩崇出声代百官领了旨,起身。
宣完旨,张公公堆着笑脸,伸手扶了他一把:“阁老受累了。”
岩崇摇头喟叹:“都是为了陛下,哪有受累一说?若说受累,今年的百姓才真的是受累于天,又是水患又是瘟疫又是霜寒的。天道喜怒无常,受累的是万民,受累的是陛下啊!”
张公公慰道:“阁老忧国忧民,但也请注意身子啊。我这有瓶上好的膏药,待会儿让人从内廷给您拿来。”
岩崇抬眼,皱纹爬过的面颊上带着一丝了然,随即点头:“多谢张公公了。”
张公公走后,内阁其余几位皆上前来,岩崇摆了摆手:“找吧!若没寻到,巳时便一起去午门领罚。”
几人闻言,也就都散去了,无论是否用心,面上总得装装样子。
岩崇站在金水桥下,仰头望着不远处的金碧楼宇,巍巍宫阙,不禁深深皱眉。
皇上将太子带去了内廷。
而朝臣不得进内廷,这是规矩。
这是摆明了要罚他们!
可为什么呢?
难不成是因浙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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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殿。
这殿内空荡,除了支起梁顶的金丝楠木的红漆柱便再没有其他物件了。
束束光线透过镂空的窗雕烙拓在赤色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