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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顺见他家殿下感叹完没钱后,神色忧郁地站那一动不动,不免有些担心:“殿下……殿下?”
见人不回应,他大着胆子扯了扯言福的袖子:“殿下回神了。”
“哎?”言福回魂,桃花眼中含着辛酸泪,给自己了借口,“我这是神游太虚幻境。”
“要不要给殿下拿个蒲团来?”六顺惯是个瞅眼色的主儿,主动给言福找了个台阶下。
“不用了。”言福抬手抹掉不存在的眼泪,仰头观天,“将闹事者挂到户部侍郎家门前吧。”
六顺:“现在?”
言福想了想:“不急,先留着。武比时狠揍一顿。今夜子时将人打包送还。”
六顺:“是。”
言福又补道:“记得将人倒挂在他家门前,泼身鸡血,撒些纸花,再在他府前置两口铜锣,不出来接人就隔一刻钟敲一次。”
闻言,六顺抬眼看了看她,欲言又止:“殿下,大理寺已经在查了。”
言福皱眉:“查什么?”
“这两日户部侍郎家门口莫名出现倒挂活人一个,被泼鸡血绑门柱上一人,自带鼓风吹纸花者一人。”六顺耐心解释,“同样情况吏部和刑部任职的几位家门前也曾出现过。”
“大理寺这么闲的吗?”言福啧啧摇头,“他们可查到是何人所为了?”
六顺:“……”
他看着自己明知故问的太子殿下,陪她演着戏,摇头:“还没。”
“这不就成了。”言福拍了他的肩膀,“顺啊,你放心!即便到时候查到咱们头上,我也能罩着你!”
虽然太子殿下此话并无问题,但他仍有些担忧:“被捉弄之人虽说都是各方暗探,可却是从太子府出去的揭榜者,这般行事会不会太过张扬?”
“嗯……”
言福沉思片刻,不是很赞同:“怎能说是张扬呢?所谓兵不厌诈,出奇易胜。如今他们摸不准我出牌的套路,应该很憋屈!
“这人啊,越憋屈越容易忍不住,一忍不住就想动手。可一旦动手,破绽就容易露出。你看,现下他们不就出错了。”
“错?错哪了?”六顺被她的话饶了进去,一时未明白过来。
“错在闹去大理寺了。”言福用拳敲掌,发出一声轻响,“这三日进出太子府的有百余人,唯独只有那几人出事,而出事地点偏巧又沾上了六部中的户部、吏部、刑部的在职官员身上。”
说到这,她顿了顿:“百姓看得是热闹,朝堂上的老狐狸又怎会只看热闹?大理寺若真想查,早就派人来问话了。”
六顺似懂非懂,又问:“属下还有不解,殿下假借刺客之名,自建联盟却只招一人,是为何?”
“边走边说。”言福随手折下沿途垂下的黄叶,漫不经心道,“还能为什么!不就是投石问路,以免血亏!”
“可此举之危险,殿下当知道,若刺杀殿下的凶匪混在其中,再次出手,该如何?”
这才是他真正忧虑之处。
太子殿下遇刺几乎双脚踏进阎王殿,好在神明保佑,有惊无险的走过一遭。
可醒来后的太子,不仅失了记忆,性情更是大变。
他小心伺候的同时还发现原本武力不在他之下太子,竟只剩下浑厚内力,经脉却极其脆弱。
按常理来说,经脉的锤炼和内力的增涨是同步的,内力越是浑厚,经脉越是强劲,两者相辅相成。
可一强一弱,尤其是内力浑厚,经脉脆弱的人,等哪日经脉承受不住浑厚的内力时,便会经脉寸断,五脏具裂而死。
如今的殿下自保都难!
“六顺啊,你莫要小看你自己。”言福将手中黄叶往路上一抛,双手揣进袖子,大步往前走,浑然不觉有何不妥,放言说,“刺客若真的来了,我身边不是还有你吗?”
六顺愣了一下:“承蒙殿下厚爱。属下定会护殿下周全。”
说罢,他跟了上去,余光正好瞥见那片黄叶,就见它兀自在空中荡了两圈,又被言福的衣角扫过,急急飘落在地上,他抬脚从叶上踩过。
黄叶沁出深色的汁液,再也荡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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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试应考点。
言福到的时候,场上二十来个人齐刷刷的跪下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这套流程她熟,随即微昂下颔,垂目扫过一众后脑,广袖一摆,沉声道:“免礼。”
“谢太子殿下。”一众人等弓腰列在两侧,留出半丈宽的路给太子殿下。
言福展袖,负手而行,步履不急不缓,在众人相迎中径直走到椅前坐下,待六顺替她理平膝上的褶皱,垂手立到一旁她才开口:“诸位入座吧。”
众人随声而动,各归其位。
言福的目光草草略过七人,复又折回停在正坐在她对面的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