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是不想看到姜蜜桃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将头偏向一侧,“我可没有这么说。我今天在你床上发现的,藏在床缝里。前几天我说我手镯掉了你不啃声。”
姜蜜桃的脸色也冷了起来,“所以你就认为是我偷的?还有你凭什么私自翻我的床?怎么不说是你偷偷放进去诬陷我?”
“姜蜜桃!”她“嚯”的一下站起来,声音拔高,“你在做贼心虚!心里没鬼会怕我翻吗?!”
姜蜜桃冷呵一声,“你多少次从床缝掉东西下来了,怎么之前垃圾掉下来的时候不说我偷了你的垃圾?”
阿雅气到发抖,“懒得和你说!”
她要爬楼梯上自己床,姜蜜桃却挡住她不准过,“把话说清楚。你要是觉得是我偷的就去报案,要是警察也说是我偷的我心服口服!”
“事情闹大了是你没脸,你不就是觉得没证据拿你没办法吗?”
阿雅不耐烦地想绕过姜蜜桃,姜蜜桃堵着她不准过,“你也知道没证据,没证据你血口喷人。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偷你的手镯。”阿雅在她不在的时候肯定跟很多人说了这件事,如果她不说清楚自己要无缘无故背负三四年小偷的骂名,说不定还会影响到以后工作。
阿芸开口劝和,“别吵了,让别人宿舍听到不好看,都是一个宿舍的,这件事就这算了。”
阿雅憋着气没说话,姜蜜桃抓起大木桌上不知道谁的陶瓷碗往地上砸。瞪着阿芸,胸脯起伏不定,梗着脖子,面如冰霜。
宿管阿姨被其他宿舍的人听到动静喊了上来,“都干什么!你们不睡觉别人还要睡觉!”
阿雅说:“阿姨,我要上床睡觉她拦着我不准。”
姜蜜桃好不容易平复的呼吸又变得沉重起来,“是你污蔑我偷你东西!”
阿雅也不禁委屈起来,“我们都说了算了,你还抓着我不准我睡觉!”
姜蜜桃气沉丹田,太阳穴突突直跳,刚开口就被宿管阿姨打断,“又是你啊,你过来咯。其他人赶紧睡觉。一个宿舍都要和和气气的啊,有事好好商量,不要吵架。”
姜蜜桃被宿管阿姨叫走廊的空地。整个走廊的光都已经熄灭,只有楼道附近的灯忽明忽暗。
“你看哪个像你一样一天天不好好学习闹出这么大动静?做人要大气一点咧,你要好好反思一下。怎么她不冤枉别人就冤枉你,肯定是你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够好让别人误会了。”
她听着这些话耳朵连着眼睛莫名酸痛,眼睛不由得眨了两下,胸口闷闷的。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潮湿,“阿姨,我想换宿舍。”
“遇到事情不要总想着逃避,要去解决,遇到事情也不要总想着推卸责任,要好好想想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你和这些舍友相处不好难道换个宿舍就能相处好了吗?要自己学会改变,阿姨听说你没什么朋友,要学着多去交朋友,学会和人相处。”
那些话似乎像魔咒一样,被卷进漩涡里,在脑海里越来越远。雾气染上干枯的眼睛和睫毛。她扯了扯苍白干裂的嘴唇,“我知道了,谢谢您。您早点去休息吧。”
她笼罩在巨大的阴影下,沉重的脚下影子浓重而长。静谧的长廊,大风如同妖怪在嚎叫。
寒风从领口袖口灌进去,渗透进骨头里。
她像回到了七年前那个晚上,寒风凛冽,凉意瘆人,她被黑暗吞噬。
母亲不信任她抛弃她,把她扔在暗无天日的小黑屋里,那里充满了尔虞我诈与鞭打。
她那时候想,如果人间炼狱有模样,大概就是那样。
“妈,你怎么就不相信我。”
“对不起对不起,妈妈不该不相信你,不该和别人一样误会你。”
她的眼泪早已干涸,只能用她破败的喉咙哑声问:“妈,为什么?为什么……”
母亲痛苦不堪,懊悔不已,“你走的那天此星告诉我你骗了我,其实你是跟一群男生住在一起发生不好的事情。”
后来孟知昊来看她,她瘦骨嶙峋的手抓住他捧着花束的手,求救似的望着他,“是许此星在我妈面前污蔑我……”
他轻轻将她的手放回白色被子里,弯腰将花束好好地摆在床前桌上。
“蜜桃,我理解你难受,但是我相信此星不是这样的人。”
之后,在她搬家的那一天,孟知昊发来消息。
【此星她不是故意的,你看在大家都是朋友的份上原谅此星这次。】
她取下电话卡扔进垃圾桶里,丢掉了原先所有的联系方式。
她和院门外枯死的雪桃树一起融化在浓重的夕阳里。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姜蜜桃回过神掏出手机,动了动手指,接听后将手机放在耳边。
“是姜吱吱的家属吗?目前病人情况很紧急,需要立马做手术,病人不愿意配合,您现在可以赶过来签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