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疼爱我的,可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为什么她明明让人给我下了毒,却还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温柔地笑着对我说话……”
“我真觉得后怕,我好怕,我曾经敬爱的,眷恋的,呵护的,都不过是大梦一场,我以为对我最好的人却在背后用刀子捅我的后心,那拳拳爱子之心竟成了个大笑话,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沈蕴说着说着竟又笑了,只是那笑比哭还难看,他眼中的泪珠无声滚落,一滴又一滴,滴在身下的织花锦被上,也滴在冯芫的身上。
冯芫此刻猜到了什么,沈蕴应该是查到了给他下苏幕遮的人,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皇后。
陈皇后素有贤名,如果真是她做的,那这个人心机之深沉,手段之毒辣,当真是与坊间流传的形象大相径庭。这种极度反转,就是个普通人一时都难以接受,更何况是和她“母子情深、至纯至孝”的沈蕴呢。
最是无情帝王家,古话果然没有错,在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利益面前,什么骨肉亲情都显得苍白无力!
男儿有泪不轻弹啊,沈蕴这一斛男儿泪不知是在为先皇后伤心还是在为被继后背刺伤心。或许两者都有吧,又或许更应该悲的是他自己……昨日还父母双全,兄弟和睦,目光所及都是骨肉至亲,现如今便形单影只独自己一人。
沈蕴沉浸在极度痛苦中,冯芫看着他伤心落泪的样子心生不忍,于是甩甩尾巴轻轻拍着沈蕴的胳膊,想要尽力安慰一下他。
突然,床前小几上一本打开的诗集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冯芫瞄了一眼,刚好看到一句诗,她脑筋一转,想到了一个有些冒险的办法。
此时顾不上那么多了,被怀疑就被怀疑,大不了再被关起来饿一顿,搏一搏单车变摩托,死马当活马医吧。冯芫不再犹豫,果断用嘴巴咬住沈蕴的衣袖扯了扯,示意他往这边看,然后跳到小几上,走到书前,用前爪摁住了上面的一个位置:
“喵呜!!喵呜嗷~~~”(喂喂,别哭啦,快来快来!)
见沈蕴双颊潮红,依旧眼神迷离,似乎对她的举动有些疑惑,并未有所行动,冯芫又用前爪轻轻刨了几下那个位置。
“喵呜!!”(还不过来,好了啦,我就当没看到你哭,绝不会透露半个字,你快过来看看)冯芫只好又试着大声说。
沈蕴平日虽然极少饮酒,但并不是全然无酒量,今日只是有意买醉,情绪失控便饮的急了些,醉意有几分上脸,神志还是清醒的。他只觉得好奇,这只小白猫竟真的有神通吗?
有意思。
沈蕴直起身子向小几的方向看去,这一看,他脑中更是清醒了几分……
只见小白猫站在展开的诗集旁边,毛乎乎的猫爪踩在一句诗上——“眼看人尽醉,何忍独为醒。”是五斗先生的诗。
不对,猫爪踩着的确切来说是一个字,虽然遮住了一小半,还是可以认清,那赫然是一个“忍”字!
忍。它是叫我忍吗?沈蕴心中一震,顿时醉意全无。
是啊,自己在这里借酒浇愁,流泪痛哭又有什么用呢?只会叫亲者痛,仇者快罢了。
先忍而谋,谋而后动,思而后定。沈蕴心道,不管那人是否真的要害我,原因为何,她执掌后宫十余年,在父皇心中地位超然,弟弟又是前朝重臣,势力盘根错节,若要有个结果显然不是一时一日能得分明。
要活下去,只能先忍。
沈蕴想通了缘由,心中沉郁开朗些许,乌云渐消。
冯芫正为自己又莽撞了一回,心中忐忑,忽见那位“大祖宗”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方才长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这回总算是押对宝,顺利蒙混过……
冯芫还没刚来得及庆幸,就被沈蕴双手抱起,放在了脸前和视线同样的高度。
沈蕴的眸中早已没了泪水,只是双目还有些泛红,他直直地盯着眼前的猫脸,眼神中有几分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宠溺。
“小白,你好像又救了我。”沈蕴用手指轻轻触碰着小白猫的头,嘴角有着浅浅的笑意:“你是福星吗?是了,你定是上天赐给我的宝贝。”
冯芫看着他的侧脸,有些害羞。此生还未曾直视一个除了父兄外的男子那样久,况且,他还那么俊!冯芫感觉脸上一顿火烧,想来脸颊必是红了,不过还好现在是猫身,脸上有那么多毛,应该看不出来吧……
此刻冯芫竟有了一丝庆幸自己是猫了,可恶的颜控!不过,这第一关竟然那么轻易的就过了?沈蕴竟然一点都没怀疑它么?
沈蕴将小白猫抱在怀中,像对待珍宝似的轻轻抚摸着。背上神奇的触感舒服又暧昧,这让窝在他左臂弯里的冯芫有些无所适从,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现在你不是人,你是猫,是猫”。
可猫的听力绝伦,托这副猫耳的福,耳边沈蕴的心跳此时格外清晰。
“扑通、扑通,扑通……”,眼前男子规律有力的心跳在不经意间已然搅乱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