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尔只睡了几个小时,确切来说也不算真的睡着了,只是半梦半醒,浑浑噩噩,白皙的脸庞上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穿着一条素白的睡裙,和鬼魅般飘到了客厅里。
“你这…来看看小鬼送来的东西,应该能抵得了它们从你账上扣掉的钱了。”江择日看到云尔一头扎进沙发里的模样,不禁轻笑一声,或许他摆了一桌子的东西能让云尔更精神一点。
云尔抬起半个脑袋,眯着眼睛去看江择日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这一看啊,她的瞌睡虫立马跑走了,利落翻身下沙发,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小鬼送来的不是现钞而是一些不知具体年份的古物,有一些云尔比较熟悉可以稍稍辨认一下具体年份,有一些云尔也叫不出名字,但是不用想也都知道这些东西价值不菲,抵云尔的账那也是绰绰有余的。
“给多了吧…怎么出手?”云尔是个俗人,虽然很欣赏这些古物,但还是钱来的实在。
“让扶玉去做,该去上课了,多留意一下阑蝶,我怀疑这次的事情她也有份。”江择日做了早饭,云尔迅速扒完了早饭就出门上学去了,一路上都在思考要怎么个留意季湘蝶。
张继业最后的死因,医生给出的结论是病逝,他的父母都在本市,云尔他们虽然知道张继业不是真的死了,只是换了一种形式存在着,但他们不能把这些告诉张继业的家人,只能用一些隐晦的词句去安慰他们,毕竟人们常说,生命的结束不是真的结束,被遗忘了,才是一个人真正的结束…
周绮并不清楚季湘蝶的事情,介于周绮比较胆小,邱思鱼也没有和她多说什么,这就导致周绮和季湘蝶玩成了好闺蜜。周绮本来就是一个社牛,她的自来熟是和一个陌生人都能聊上几个小时的程度,所以她的一举一动云尔并不觉得反常。倒是季湘蝶,她对周绮的热情让云尔觉得她一定是故意接近,另有所图。
只不过还不等云尔对季湘蝶有更进一步的观察,她的任课老师就给她布置了一个非常困难的任务。云尔非常不幸的被发配去了遥远的湘西…
其实这件事是很早之前就确定下来的,只不过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去湘西这件事就被她遗忘了。
云尔在年前和她的导师一起写过一篇关于少数民族文化的论文,其中涉及到久居湘西的苗族,云尔的导师认识一些自称考古学者的人,他们相约在年后的九月初一起去苗族做学术方面的研究和探讨工作,碍于这篇论文也有云尔付出的一部分,所以她的导师是要带着她一起去的,他们打算借着这次实地取材完成一篇可以向外刊登的摄影和文本相结合的作品。
在临走前云尔和邱思鱼细谈了一下,主要还是让她多留意季湘蝶,如果遇到了什么是她和郑源解决不了的事情就给她打电话,或者直接去庙里找楠伽。
江择日是要和云尔一起去的,他离不开云尔,云尔也不能离了他,所以如果邱思鱼真遇到什么危险还是得自求多福。
云尔和她的导师一起从机场出发,江择日不方便现身,就用自己的方法过去。
导师姓谢,这里就称听为谢老师,是一位要求极高在这方领域里有极高地位的老师。云尔是她众多学生中她所看好的一位,在等飞机的时候也一直在聊天。
聊天间隙云尔注意到了两个人,那个身形消瘦的男人,只看到了一眼背影,却觉得这两人格外眼熟,其中一个甚至像极了已经去世了的沈清韵,云尔皱眉,忽然想到之前在鬼市玩鬼戏的时候江择日说是有事儿回了一趟地府…难道和沈清韵有关?
云尔想着就朝着那两人的方向走了几步,她像是出了神着了迷,如果不是谢老师拉了她一把,她可能就跟着那两人入了检票口…
“怎么了?”谢老师四十多将近五十,给人的感觉是既和蔼又严厉,做起事情来更是一丝不苟,云尔是从心底里敬畏她的,她的话将她的思绪完完全全的拉了回来。说来也很奇怪,云尔最近的思绪总是会被一些奇怪的事情所吸引且经常会出现短暂的神思不定,不识外界的情况…
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云尔和谢老师一起带着行李去找她的朋友们,为了更贴近当地苗族人民的生活,谢老师的学者朋友们早就在之前几个月就已经住进了当地村民的家里,和他们同吃同住,探讨当地风俗民情。
云尔刚到房间没多久江择日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依旧是一身黑的装束,鸭舌帽压的低低的盖住了他大半张脸。
“阿择,我好像在机场看到了沈清韵,你是不是…”云尔见到江择日第一眼这个问题就直接从她口中蹦了出来,不带一丝犹豫,先前的不确定此时也变得确定了。
江择日没有迟疑,点了点头,或许他也没有瞒着云尔的意思,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说而已。
“沈清韵现在的情况和张继业有些相似,只不过他是确确实实已经死了,我给他找了一具弃尸,宋归航愿意分自己一半的寿命给沈清韵,他们应该是去过只属于他们俩的最后时光了吧。”
“不舒服么?”江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