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元凤坐在另一边椅子上,面露急切:“此行不顺?”
“不,不是不顺……”诸康仙君沉吟一番,接着道:“而是太顺。”
元凤大惊。
“此行一路从北方边境直入对方老巢,然而吾等还未有所行动,那些妖物就已魂飞魄散,就连巢穴里还未孵化的小妖也惨遭毒手,一丝妖魂都未残留,想查都无处查起。”
话音一落,屋内陷入沉寂,只余几杯茶腾起氤氲热气。
陵光仙君坐到另一张椅子上,“怎的和孩子说这些,也不怕吓着他。”
诸康仙君回她:“迟早要面对这些,心里有个底是好事。”
“咔哒”一声,诸康仙君将茶盖盖上,“原本结束就该回来复命,可此事从头到尾都透着古怪,先是妖物莫名的暴动,后是魂飞魄散,一环接一环,明明白白的告诉天境此事另有其人在暗中推动,索性吾就和你阿娘多待了些时日,可任凭怎么查都没有一点线索,就好像……”
思考半天,诸康仙君也没想出合适的词语,便皱着眉头继续喝茶,喝了一口,茶水的苦涩更加浓厚,眉头皱得更深。
元凤原本严肃的神情有些皲裂,抿着笑意说道:“喝茶得慢慢喝,其中的滋味儿才能展现,你试试看小口喝。”
诸康仙君听话得抿了一小口,边品茶边看向元凤:“吾儿从前不是也不喜茶吗?怎么现在改了?”
元凤一卡,接着便是剧烈的咳嗽,咳得脸通红,一如蓬莱被烫熟的螃蟹。
陵光仙君怜爱地拍着他的背,朝诸康仙君不满道:“你看你,我就说不要提这些的。”
元凤咳了几声才竭力缓和下来,心想他可不是被那什么劳什子妖物吓到的,他是被诸康仙君的一句话给联想到一个爱喝茶的人,一不小心才卡住的。
诸康仙君纳闷地放下杯子,也跟着去拍背,“吾不就提了一下北行的古怪之处吗?怎的还被吓到了?”
“咳咳……没……没事,阿父不用管我,咳……”
元凤说得艰难,生怕他继续追问下去。
屠杀殆尽,不留余地。听起来好像都是一个人的手法,身处蓬莱,原本自己处于劣势,谁知转头对方竟惨遭灭门,九死一生地逃了出来,结果他们睁眼坐到半夜,人在眼皮子底下被杀了个干净。
对于诸康仙君所说的事情,元凤经历了两次,只是他没把握北方的事和自己这两次有什么联系,在犹豫要不要说出来,
“对了,阿父阿娘,明日就是生辰宴了你们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陵光仙君摸了摸他的头,“你这些日子都去哪儿了?怎的昨日才回来?”
“我……”元凤答不上来,他总不能说去找生辰礼了吧,说出来就没有惊喜了。
诸康仙君打断他,“孩子大了,总归有自己的事情,夫人就别问了。”
“我也是担心!”陵光仙君说着手掌一摊,掌心赫然出现一叠暗红请柬,“我们来就是想问问凤儿可有想请之人,好准备请柬。”
元凤想也不想当即拿过一份,打开看,里面是空白的。他正要开口,却忽然想到:屃遗会来吗?转头又想到这万年间天境举办的宴会大大小小也有上千场了,他若是来过,自己怎么从来没见过这号人物。所以,大概率是他从来不参加这种……管他干什么。
元凤将手里的请柬放回去,语气略带气愤,扔下一句‘没有’就朝外跑。
乔喜看看元凤又看看两位仙君,最后还是跟着跑了出去,边跑边喊:“仙君等等我!”
陵光仙君脸上的诧异还未收起来,又见元凤跑回来,从她手里拿过刚才扔下的请柬,跑了两步又回头,干脆将那一叠请柬全搬了。
“我帮你发!”
“欸……”
陵光仙君话还未说出,人就已经跑没影了,收回手,悻悻说道:“这孩子!”
诸康仙君笑呵呵地抿了口茶,也不皱着眉头了,劝慰道:“让他去吧!”
陵光仙君坐下来,瞥了他一眼,“夫君笑什么?”
“夫人看不出来?”
“看出来什么?”
诸康仙君瞅了眼外面,手指一动,房门咻地关上,“咱家儿子这是有情况啊!”
“什么情况……你是说……”
诸康仙君竖起一根手指在唇前,示意她不要说出来。陵光仙君配合地低下声音:“夫君是怎么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