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兽似乎是冲着我来的,还请仙君躲到后面。”
一次两次可以说成是无意,那么三次就可以确定是故意的了。恰好这三次神兽都是冲着屃遗方向发难,不怪人会多想。
“你能行吗?”元凤问。
这话对着任何一个男人说都会觉得这是一种侮辱,屃遗也这样想了一秒,然而他知道凤凰不是这个意思,猝然一笑:“行不行后面再说,眼下仙君再不后退,伤了残了我可不会治。”
话音一落,神兽似乎缓过劲来,抬起头颅,张嘴就朝屃遗吼叫。在它张嘴那一瞬,屃遗一把搭上无常的肩膀,将人往后带,另一只手狠狠在琴弦上一拨,发出‘铮’的一声。
元凤和无常猛地抬手捂住耳朵,想要隔绝,然而那声音似刻在了脑子里,一遍遍回响,激得人龇牙咧嘴,汗毛耸立,就连神兽也受其毒茬。似乎没经历过这种突发情况,那声吼叫被堵在了喉咙,身体不受控制般往后退,引起铁链撞击,叮铃一片。
“这就是你的略知一二?”这句话元凤问得艰难,似乎是从嗓子里硬挤压出来,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
屃遗被问到了,笑了一下,“当然不是,这招叫做出其不意。”
好个出其不意,不止神兽,就连他们也都一网打尽,若不是他们目标一致,元凤都怀疑他是要杀人灭口。
换了个姿势,古琴不再竖立,而是横着,屃遗的手再次抚上琴弦,十指微曲,缓缓琴音自指间泻出,端的是洋洋盈耳,动人心弦。
琴音入耳,眼前景象突变。元凤放下捂耳的手,抬眸间,周遭赤目的红消失,换作沁人心脾的白,流云般的水雾盘绕在身侧,如置身最柔软的云团,穿过肌肤时,柔和沁冷的触感传入心扉,抚平先前余留的热辣。
突然,远处似传来啼声,元凤拨开重重纱帐似的水雾,透过一条缝远远看见一个背对而坐的影子,一头……不知是马还是什么的东西站在一旁。诚然,天境族类众多,跨族通婚产生的后代也多,但大多数都以皮相上乘为主,少数的也能称得上一句憨态可掬,生成这样四不像的属实是没见过。
就在元凤还在纠结这到底是马还是鹿时,一声狠厉将他扯回现实。沁润舒凉的感觉骤然消失,周身温度又回归到先前的炙热难耐。
“冥顽不灵,不如我来让你解脱!”
眼前景象回归,元凤还未来得及眨眼便被突如其来的力量掀翻在地。这一下属实挨得有点冤了,人都还未反应过来就遭了一下,胸口气血上涌,喉咙里溢出一丝腥甜,他倒在地上,偏头咳嗽几声。
伏羲琴有什么作用他是知道的,看见什么样的景象都不奇怪,但此时若再不清楚处境那就是他活该了。
元凤抬起头,那抹被火红衬出紫色的身影疾步倒退,如破空之势在地面划出一道沟壑,手中的琴被他掼在手中支撑在地。
“阿遗!”
屃遗不在意般偏头吐出一大口血,用手背擦了擦,留下一片殷红。
神兽还在挣扎,且比之前还要剧烈,好似要迫不及待挣脱束缚,冲出这片牢笼。周身伤口深浅不一,因挣扎流出更多的液体,地上的一片黑色中混合着鲜红块状物,有些甚至还未完全脱离身体,黏腻的液体顺着肉块滴落,更显骇人。
突然,他们清晰的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叮铃声,似铁链崩坏,淌进熔岩里。
“不好!”
束缚少了一方,神兽徒然暴戾起来,身体扭曲,断裂的那根铁链不断从身体里被扯出,迁出一片狰狞血肉,落入岩浆的那头眼看着没入身体里,谁都没来得及出声。似是痛极,神兽咆哮间,顶上岩石掉落,还未落地便都化为粉齑。
屃遗抬手将琴横于面前,想要靠法器抵挡部分神兽的冲击,奈何抵挡了大部分,还有一小部分对于他们没有法力护体的人来说也是一大灾难。
“我来!”元凤一把夺过琴,将人拉到身后,“你先到安全点的地方缓一缓。”
屃遗也不推辞,当即起身:“仙君加油!”
元凤:“……我尽量!”
大话谁都会说,却也不会真的拿命去堵。
这场较量谁都清楚,只是拖延时间等待转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