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团团转。
一入水,元凤便感觉先前的伤口仿佛被撒了盐,火辣辣的疼痛席卷全身,疼得他直皱眉。想要动用法术,却感觉浑身经脉被封住般,使不出来。
水晶般的泡泡从眼前飘起,元凤深感体会,决定下次出门一定要看黄历。
头顶白光散落,元凤仰面,犹如梦境般看着那片亮光,恍惚间,他以为自己还是身处于那片水里,四周寂静。
耳边仿佛响起了什么声音,元凤勉强睁开眼,看见一个影子朝自己游过来。这一幕逐渐与梦境重合,然而这一次,他却看清了。
亮光勾勒出影子的身形,纤长却不失力量感,光凭这个身段,让元凤觉得自己要是个女儿身,也必然会倾心于他。浓密的发丝犹如不小心撒在水里的墨般铺散开来,面具在水中松开,露出略带慌张的脸,元凤看见他抬手想要抓住却没抓到,不免有些想笑。紧接着又发现,他看了屃遗的脸居然没有反应。
? ? ?
不应该啊,以前都是看一次疼一次,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那张脸也清晰起来。淡漠的眼,高挺的鼻,薄薄的唇,以及唇下的痣都映入眼帘。一切都如梦境般,元凤抬起手,毕竟梦里,自己就是这样被抓住手。
现实再次给元凤上了一课,他没有被抓住手,而是被抓住了胸前的衣襟。
屃遗一把抓住人就往上面拽,刚冲出水面,空手一挥,羽扇骤然变大,飘在空中。他抬手用力,一把将人扔到扇子上,自己再上去。
元凤此刻也清醒了,他抹了把脸上的水一甩:“我说,你就不能好好的把我拉上来吗?”
屃遗甩甩袖子,坐下,“怎样才算好好的?”
“好歹你抓手啊,抓衣服干嘛?”
屃遗看他两眼,“出来不就好了?讲究这么多干什么?”
元凤一想:也是。随即龇牙咧嘴起来。
在水里还好,泡一会儿就疼得不明显,可一出水,伤口撒盐般的疼痛又明显起来。扯开一看,伤口边缘被泡得白肉翻飞,深处依旧有鲜血不断渗出,眼下元凤浑身湿透且空气挤压,这让原本娇生惯养的小凤凰心理上有太大的落差感。乔喜还在借翅膀煽动之力给元凤扇风,他想要将小凤凰吹干点,这无疑是个巨大的工程。
“能变大点吗?我想躺。”落水的凤凰惨兮兮的说。
“不能!”屃遗从兜里摸出样东西,“张嘴!”
元凤疑惑:“干嘛?”下一秒,嘴里飞进一个东西,拿舌头一抵,“这是什么?”
“仙丹啊,仙君给的,没吃过?”
元凤闻言又咬了几下,他是吃过,但是太上老君的仙丹从来都是甜的啊。
“为什么是咸的?”
屃遗哦了一声,“大概是因为泡过水吧。”
“…………”
根据洞口光亮的次数来算,时间已然过了三天,三天里,元凤身上的伤口在小还丹的作用下早已结痂。四周瘴气依然横行,偶尔还出现点暗器机关,就这配置,但凡是两个普通人,恐怕尸体都臭了,可他俩不是普通人。
不知是笃定这两人没可能活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三天里,竟是一个来查看的人都没有,任由其自生自灭。
元凤一身清爽的吃着糕点,乔喜则在一旁给两人添茶倒水。屃遗慢条斯文的喝了口茶,侧耳一动,说道:“有人来了!”
天重再次踏进水牢,看清里面的情况时,惊奇不已:“哟!还在呢。”
两人从水里探出头,看起来狼狈不堪。
屃遗依旧轻声道:“拖大人的福,我们还活着。”
天重嗤笑一声:“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活着,我承认你们有点本事,不过,你们杀了守山人,坏了蓬莱的规矩,葬身鱼腹便是你们最好的下场。”
屃遗和元凤不动声色的互看一眼,屃遗道:“葬身鱼腹……不错,可惜漫漫长路需得有人作陪。”
话音一落,元凤甩出条绳子,绳子金光灿灿直奔岸上,眨眼便将天重捆了个干净。
“你……”
“忘了,还有嘴了。”元凤再一念诀,天重身上的绳子又绕了几圈,将好捂住嘴巴。
天重躺在地上,身躯扭动,嘴里不断发出呜咽,他为自己独自前来这一举动感到懊悔。
屃遗一挥手,天重便飞至半空,下一秒,噗通一声,犹如一块巨石砸进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