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下意识皱了皱眉,再往前看去却早已没有了千鹤烬的身影。
心里“咯噔”一下,脑子一转,随即往栖凰殿跑去。
——他是不是受了伤,所以才匆匆消失在众人面前。
忘忧这么想着,脚下步履生风,险些被小径上的一团东西绊倒。
回眸定睛一看,居然是几近昏迷的千鹤烬。
他果然受伤了!
“烬!”忘忧来到他面前。
见他气息微弱,似乎很疲惫的样子。
“还好你没事……”他气若游丝,想抬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忘忧牵起他的手,入骨冰凉,“你中毒了?是酒吗?”
“酒中有毒我早能发现……”他勉力想要睁开眼,“是花……风中的花香……与酒混合,产生剧毒。”
“我该怎么帮你……你……”
千鹤烬摇摇头,“这毒罕见,我也没有法子。”
“你瞎说什么?!我不许你有事!千鹤烬你听到没有!”
忘忧心一凉,想着他就这么死了,心里怎么也不愿相信,“不会的,你不会有事。需要什么药材,我,我去找。”
千鹤烬被她逗笑了,“若我能配出解药,还需要躲在这阴暗的角落里等死吗……”
“不……烬……”忘忧扑进他怀里,感受着他此时还算有力的心跳。
她不敢想象若什么时候这心跳声停了,这具身体不再温热,自己该怎么办。
千鹤烬见她如此担心自己,伸手将她护在怀里。
闭着眼靠在墙边,嘴角挂着温暖的笑。
“想不到吧,最后还是我赢了。”
一个陌生的声音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一个黑影不知何时站在了忘忧身后。
忘忧迅捷地转过身,将千鹤烬护在身后,冷冷地看着眼前人,“你是何人!”
“敕都残王,”那人缓缓摘下斗篷,露出一张满面目全非的脸,“摩珂。”
“果然是你……”千鹤烬声音虚弱,忍不住“咳”出一口血。
忘忧红了眼眶,却听他轻轻喘息着,继续说道,“怎么?想要拿回原本属于你的东西?”
摩珂摇摇头,“不,我只要你的命,和她的命!来祭奠我死去的敕都将士们!”
千鹤烬忍俊不禁,手中暗自用力,却怎么也起不来。
忘忧感觉到他的无奈,“烬……”
“阿月,扶我起来。”
忘忧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将他扶了起来,“可你的身体……”
“身为军人,牺牲是天职。”他勉力站稳,还是忍不住一口鲜血喷涌。
将她轻轻一推,“你回栖凰殿,他们会护送你回境国。”
忘忧摇摇头,“我不走!”
“好了!别再说遗言了!受死吧!”话音未落,锋利的剑刃带着灭国的仇恨直接朝着千鹤烬刺来。
谁知后者只是一个闪身避过,宽袖中脱出袖剑,在掌中转了一圈后飞了出去瞬间划破了他的喉咙。
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
“你!”摩珂瞪着双眼,“你是装的……”
千鹤烬冷冷一笑,吐出一口血沫,“不然怎么引出你这只黄雀?”
“你!”摩珂重重跌在地上,忽然怆然一笑,“你果然……”
随即气绝。
这里忘忧还未从他并无大碍的喜悦中回过神来,又眼看着他重重跌倒在地,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烬!”
忘忧连滚带爬地冲过去抱起他,“我怎么办,我该怎么救你!”
南絮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手里提着明晃晃的尖刀。
忘忧急得忘乎所以,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
南絮几次想提起刀,最终还是放下。
走到她面前,递给她一个盒子,“这是解药,能解他身上的毒,只是他方才强行运气,以后恐怕会留下后遗症。”
“你……”
南絮将盒子放进她手里,“给你解药,一是因为他曾经救过我的命;二,父王的事我也知晓,我知那是背弃君主,不仁不义,可那摩珂用我的性命威胁我父王,如果他不答应,他便会想办法挑拨麓柾国和邻国之间的关系,届时战争起,生灵涂炭。这毒药是延续性的,需每隔一段时间服用,不过这是解药,我最近刚研制出来……也是他命不该绝。”
忘忧看着她淡定的眸子,“所以你刚才失踪,是去配解药了?”
她点点头,“我不能让他死,他是个好君王……只是可惜……我不能做他的皇后陪在他身边……也是为我父亲赎罪,”她站起身,“我跟你说了这么多,是希望你能明白,我父亲也是被胁迫的,他不是镜的叛徒,他一心效忠,只为麓柾国,为了百姓,为了我。”
忘忧看着她,很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