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岂忙拉着忘忧闪进一家废弃的店铺,将她安置在角落,自己去墙上的破洞张望什么情况。
只见几个兵痞将一个抱着幼儿的妇女拖到街上欲行不轨,孩子似乎感觉到了母亲在被伤害,不住地啼哭起来。
兵痞听得心烦,一脚将襁褓踢远。
母亲见此状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恶狠狠咬上了其中一个的耳朵,竟当场将其撕了下来。
兵痞哀嚎不止,另外几个一脚将她踹倒,母亲呕出一口血,眼泪止不住地流。
柔岂捏紧了手中佩剑,忽然被一只手轻轻握住。
一阵刀刃滑破皮肉的声音之后,街道上的血气更重了。
破洞之外:母亲被腰斩,上半身却依旧还在向早已停止哭泣多时的孩子爬去……
“岂儿?”
忘忧看不到,只听到外面吵闹,以及柔岂的隐忍哽咽,她也猜到了一些。
随即拍了拍她的手,轻声道,“岂儿,战争就是残酷的,想要救这些百姓,除了停止战争没有别的办法了……我这身子,恐怕是不能再握刀了,又谈何去救别人……”
柔岂哭得不能自已,又不敢哭出声,只能闷在忘忧怀里颤抖抽噎,断断续续说不出一整句话,“我……明……明白……我……我再……哭一会儿就好……马……马上……”
“好,待会儿我们找些僻静小道,也不要进山,尸毒早已爆发,山中也不安全。”忘忧抱着她,顺着她的背,像哄孩子似的,“现在你是我的主心骨加引路人了,可不能再像个孩子似的哭哭啼啼了。”
柔岂起身抹了眼泪,哽咽道,“你放心,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还要照顾你一辈子呢。”说着她扶起忘忧,忍不住又看了看洞眼外的场景。
兵痞已经走了,那个母亲的指尖终于触到了婴儿的襁褓,却也早已不动了。
柔岂鼻尖又是一酸,也不忍再看,哽咽着断断续续捏了一段往生咒,便匆匆带着忘忧离开了这里。
战乱之年,尸横遍野,民不聊生。
柔岂看了一哭,哭了一路。
忘忧虽看不见,却也只能无奈心痛,不住地安慰着柔岂。
“忘忧,我宁可瞎的是我。”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可我又知道……人生路上有些事,我必须要自己面对,身边人只能陪我一程,陪不了永远……”
忘忧没说话,却闻到了战火的焦臭味。
这时柔岂声音一转,拉着她躲进一处草丛,“敕都军!不对,都是毒尸!”
忘忧也压低了声音,再次确认,“你说敕都军队都是毒尸?”
柔岂又看了看,点点头,“是的,而且是像军队的毒尸……都穿着军装,也不咬人,那么直挺挺站着!”
“我们到哪儿了?”
柔岂看了看四周环境,“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明天早上就能到姜城。”
“这么近了…………”话音未落,一阵“咯咯咯”声越来越近。
柔岂一探脑袋吓得脸都白了,拉着忘忧就跑。
忘忧被她拉着一个踉跄,还好没摔倒,身子也不由自主被她拉着跑了起来。
全意全意将方向交给了她。
敕都军营,一个脸上挂着符咒面纱的将士跪在斗篷人面前,“禀国师大人,毒军在附近发现两个生人,属下怕是姜城探子,已派人去追了。”
“意思意思就行了。”斗篷下的声音慵懒,“由她去吧。”
“是,国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