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放错地方啦!”
汤小牙插腰面对着百无聊赖蹲在花丛中看蚂蚁的忘忧,一指身后正在施法浇灌天界花木的杏垚,忍不住吐槽,“都这么久了!她还在这浇水!”
忘忧幽怨地看了她一眼,“那你倒是快进啊。”
汤小牙愣了一瞬,“对哦……”
一转眼又回到了梵灵宫。
这一次杏垚推开长生殿大门,大殿内似乎多了一个人:
一个小娃娃,不过十二三的模样,正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往嘴巴扒饭。
而那个银发人居然收起了初见时一派生人勿近的气场,面对这个娃娃有些哭笑不得,无奈道,“你怎么又哭了?”
“你个大骗子!”小娃娃一边吃还不忘腾出嘴来骂他。
杏垚呆了,红唇下意识地喃喃出声,“君……君上………”
吃饭的二人似乎才注意到门口的杏垚。
银发人收了笑,冰冷冷地看着她,“你怎么又来了?”
之后,这座梵灵宫不再死气沉沉,充满了孩童的欢声笑语。
底下人都在议论:这个孩子是不是君上的私生子。
时光渐渐流转,孩子却不怎么见大。
忘忧目光一直追随着那个小身影,脑子一片空白。
“你守着魔界千万年的安宁,外敌不敢侵扰,内臣甘心俯首,皆因您早已强大到没有任何软肋,”杏垚立在他身旁,苦口婆心地劝说,“现在您把这孩子留在魔界……终究是不妥。”
“如果孤连一个孩子都保护不了,便枉称魔界主君。”
银发人没有听杏垚的话。
渐渐的,天地人妖魔灵六界,无数的妖魔鬼怪听闻了这个孩子的消息。
无所不用其极进入魔界偷这个孩子来威胁银发人。
终于有一天,杏垚焦虑地在长生殿等了七天七夜,却等来了浑身是伤的他。
像是从地狱归来的鬼魅,怀中抱着那个气息微弱的小娃娃,周身还缠绕着未散尽的死气。
“君上!?”杏垚“噌”地一下站了起来,眼中泛着惊诧的泪花,“您居然去闯了阎罗十殿,为了她?!”
“不光如此,”随着一个声音响起,杏垚这才注意到银发人身后还有一个人,正是君迁子。
见他一耸肩,无奈道,“若不是我及时赶到,恐怕这世间又要少一个部族了。”
银发人没吱声,万年对外的冰山脸此时仿佛坠入了寒冰地狱。
大跨步往长生殿走去,大门轰然合上。
杏垚疑惑地看向君迁子,后者耸耸肩,无奈道,“这次他失手了,这个孩子死了,只是体内有他的心脏,才有机会等他从十殿接魂魄回来,哎……就算他是堕神……可起死回生,打伤十殿阎罗,每一桩都是逆天的罪罚。”
杏垚红了眼眶,看向长生殿,“君上居然为了她……连十殿都去闯了。”
“不过这次与前几次完全不同,这一次他几乎杀尽了猎族的妖……”君迁子转过身,抬腿要走,“他好久没有动过这么重的杀气了……恐怕要出大事了。”
他的声音渐渐远去,空余下无尽的叹息。
“心?”汤小牙狐疑地看着忘忧,“那个银发人,是你要引魂的那个人吗?”
忘忧失神摇头,一直看着长生殿门口的杏垚,“像,又不像……发色不同,瞳色也不同……气质……也不太像……”
她忧心忡忡地看向汤小牙,神情有些绝望,又有些难过。
可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小牙……我感觉我丢失了一部分的记忆,我没有像这个孩子这么大的记忆,我的记忆只有落欢杀了淮卿之后回头看到我的那一幕,接着我就恨上了落欢……可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落欢,落欢是墨发黑瞳,乍一眼看与常人无异,可这个人……他周身的气场,显然跟你我都不是同类。”
汤小牙听到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在颤抖,扶着她的肩膀安慰,“你别急,你别急。”
看着她的表情,又有些心疼她。
她一定承受过什么,才会像现在这般。
明明什么印象都没有,可这些尘封往事让她的身体身体本能地害怕颤抖。
二人说着,画面已经转到了另外一日。
这一日,断云山四处张灯结彩,红纱飘扬,整个魔界美轮美奂。
院子里,杏垚一身鲜红嫁衣,裙摆曳地,铺红了整个花园。
小女孩身样初长成,爱惜且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她的裙摆,轻声道,“毫不夸张地说……这是我一生的梦想……请你……一定要珍重啊……”
杏垚看着她青涩的身子,如含苞待放的花朵一般。
此时她也穿了一身简单的红,一头青丝只用一支发钗简单挽起,眉眼隐隐已与忘忧有些相似起来。
“我要走了,你别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