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道士扫了花宴的兴致,尹蕖欢懒得再面客,叫上晴玉要回自己房中。
晴玉见小姐没吃东西,就先去厨房取了莲子羹再端回来,只见尹蕖欢还在置气,两臂支在桌上,也不坐下。
“小姐,咱们府上明明有短香,你为什么还叫我把一根长香折断啊?”
尹蕖欢道:“你折了香,就有半数人自乱了阵脚,遇事慌慌张张的人,怎配做我尹家家主?”
晴玉眼前一亮:“还是小姐厉害,一支香就探了半数人的虚实。”
尹蕖欢坐下,拿起勺子搅着莲子羹,两眼却发直:“那何具期,何宇棋,来的真是蹊跷。”
“老爷真的会让何家的人进府吗?”
“朝野上下谁人不知?咱们家与何家是死对头。爹爹自然不想让他进,可何具期的官职却压了爹爹一头,况且何宇棋的相貌文采家室无一不出众,再不选他,那岂不是爹爹驳了何具期的颜面?宾客面前又怎么解释?这个人,是不收也得收了。”
尹蕖欢把莲子羹放在嘴边,突然想起了什么,放下勺子道:“晴玉,何具期身边那个御史大人是什么来头?”
晴玉尬笑道:“既然说了是御史大人,那就是御史呗!”
“你这话说的……算了,你也不懂官场上的事。那御史大人也是相貌出众,与那何宇棋长得很像,但细看又不太像。”
“可能也是何家的人吧,长得像些也正常。”
尹蕖欢猛然起身,拉起晴玉的手道:“他那夫人当真是倾城绝世,那对金云纹西子圆珠耳坠我很是喜欢,若真配在我身上,反倒不相称了。晴玉,你说,是他夫人更美,还是我更美啊?”
“当然是小姐美啦!”
尹蕖欢都知道她会说什么,只觉得无趣。她桃眼流转,又有了主意:“晴玉,御史是专门负责监察百官的,如果爹爹的事情都被他查出来,咱们家只怕要吃不了兜着走。你派人跟着御史大人和他夫人。今日宾客只有这二人我不认识,我要探明他们的底细。”
“是。”
***
黄昏将至,尹儒谨一一送客,婢女仆从撤桌子收椅子,麻利地打扫起庭院。若愔说想去街上逛逛,所以他们离开尹府后没有跟着何具期。
夜晏齐走路只看着脚下的青石板,若愔道:“你有心事吗?”
“尹家小姐小小年纪,不惧玄玉门上门挑衅,此等气魄将来必会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我怕阿澈无法应对。”
若愔搂着他的小臂道:“他不是还有你吗?”
“我哪能时刻陪在他身边?他终究要独自面对一切的。”
“你别担心啦,他毕竟是皇子,哪里就会输?你要相信他。”
夜晏齐停住脚步,斜眼扫了一眼身后:“有人跟着我们。”
“是谁?”
“好像是尹家家仆。”
他们加快了脚步,夜晏齐突然听到了襄珂压着声音道:“夜晏齐!快过来!”
夜晏齐听声寻去,看见襄珂正站在一家衣料铺里向他招手。二人闪进衣料铺,襄珂把他们塞进衣柜。那是个双层衣柜,襄珂推开挡板,衣服后边还有夹层。
夹层空间狭小,夜晏齐和若愔只能面对面贴着站,彼此的喘息都听的一清二楚。
外面脚步声凌乱,尹家家仆追到衣料铺,只看见一个妆容艳丽的老板娘“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不见了御史大人和他夫人的踪迹。
襄珂招呼道:“客人买点什么?看各位的架势不像是来买东西的。”
“老板娘,你看没看见两个人进店啊?一男一女。”
襄珂道:“没人进店啊?”
许久,衣柜外边都没有动静,若愔正想问他们是不是走了,双唇正微启。
夜晏齐没有听见那些家仆离开的声响,他怕若愔出声,双手又环在她背后动弹不得,眼见她唇如含珠双唇微微张开,索性一垂颈,直接吻了上去。
她的唇瓣清凉绵软,又有幽香浮动,夜晏齐一时忘了自己的处境,闭上了眼睛。
若愔却瞳孔放大,瞬间屏住了呼吸,整个身子酥酥麻麻的。她听见外面的仆人又说话了:“这柜子里面是什么?”
仆人打开柜子,摆弄着衣服。襄珂抱怨道:“都是客人定好的衣服,你给我碰乱了,我还怎么做生意?”
仆人们找了一圈都没发现那二人的踪影,便离开了衣料铺,去街上继续搜寻。
夜晏齐渐渐挪开嘴,若愔没有直视他。他推开衣柜挡板,二人走了出去。
若愔道:“多谢襄珂姐姐。”
“谢我干什么?见外了不是?”
若愔道:“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万一哪天你想起帮我种种,怪我从不对你道谢,到时你让我怎么办呢?”
“你别总说我多心,我看就你心眼儿最多!”襄珂笑着,一抬眼才发现夜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