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灵囿山林,元灏看到对面尘土飞扬,那是元湛带领手下三十士卒疾驰而来。
元湛找到元灏,他面目涨红,气愤不已:“你居然专门派人耍我!”
元灏故意装作听不懂:“二皇兄在说什么?我只是派手下寻找猎物,怎么就成了耍你?”
元湛哑口无言,因为他明白了,即便将此事闹到父皇那里去,元灏只要说自己是正常狩猎,反而是二皇兄对自己一味阻挠,就占尽了道理,而父皇的责罚只会找上元湛。
元湛向来娇纵,他的奴仆对他百般奉承,朝廷官员把他看做未来的太子,平日相处都给足了他面子。他还是第一次吃哑巴亏,有口不能言的滋味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正说不出话来,他看到元灏身后的一名中年士卒咬紧牙关,紧闭嘴唇,脸上的肌肉想要向上翘,但此人尽力压制,幸而还没有笑出声来。
元湛气急败坏,反手抽出一支箭,“呼”的一声就向元灏划去。元灏仰面躺在马背上躲过了这一箭,他也顺势抽出一支箭,像使用匕首一样,把箭头扎进了元湛的马腹。
马匹突然受惊,它扭动身体,把元湛甩到了地上。元湛想用双手支撑也来不及,直接脸面朝地,爬起来时,口鼻都在流血,门牙还掉了一颗。
元湛俯卧在地上叫苦不迭,他的部下急忙上前把他扶起。元灏听到身后有马蹄声越来越近,他回首一看,是长公主元清。
元清策马来到元灏面前道:“是我管教不严,让三弟受惊了。”
未等元灏说话,元湛惨叫道:“姐!明明是我受惊了!”
元清高呵一声:“你闭嘴!”
元湛委屈地抹掉脸上的血。
“三弟不必顾虑,此事若是闹到父皇那里,我自会替你说情。”
元灏道:“多谢皇长姐。”
元清吩咐身后的部下:“你们几个,带阿湛下去疗伤,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是他自己不小心摔的。”
“是。”几名部下齐声回应。
元湛被人扶着一瘸一拐地走了,他的马匹和缃绸士卒接连退场,他算是与狩猎无缘了。
元清笑道:“这春猎也有小半日了,我倒是想看看,三弟都收获了什么猎物。”
元灏道:“也没什么,三只豺狼,一只豹子罢了。”
“三弟果然身手不凡,这样的凶兽也能制服。不像我,只得了野猪山羊,到底还是比不过你。”
元灏心生一计:“不知皇长姐是否有意与我联手?我们六十二人共同进退,所得战果能丰盛一些。”
元清眼前一亮:“联手?那最后所得该如何处理?只怕会有失公平。”
“这好办,我无心输赢,多分给皇长姐一些就是了。你自幼善于骑射,众位皇子都不是你的对手,最终拔得头筹也是理所当然。”
“可我是女子,今日父皇开恩让我参与,我也就是凑个热闹罢了,实在不敢拔得头筹。”
“女子又何妨?我朝中也有女官,只要有真本事,何必在乎男女呢?”
元清听了此话,觉得三弟果然眼界不凡,是个心有丘壑眼存山河的人。她回答道:“你能这样想是再好不过的。但你须知人言可畏,若是让邻国藩镇知道,我大昭春猎最后获胜的是个公主,只怕会欺我大昭后继无人,寻衅挑事欺负边陲百姓,届时就不是你我能收场的了。”
元灏拱手道:“皇长姐思虑周详,能识大体,是我欠考虑了。”
“所以最后还是你赢才对。我倒是很好奇,你会如何用这六十人,我同意联手。”
元灏道:“这不难。麋鹿喜欢成群结对,令六十人成合围之势悄悄靠近,便能把它们一网打尽了,这比骑马追逐更省力气。”
元灏调转马头,青绸赤绸士卒皆随他移动。元清跟上他,心中起了敬佩之意。
***
斜阳西下,山林鎏金。
一日下来,元灏所得猎物最多,盖山弓已经近在眼前了。
建安帝欣慰不已,对元灏褒奖道:“你的表现已经有人呈给朕了。狩猎之道,不在奔驰追逐,而在合理布局,以计获胜。盲目追赶只会自我消耗,你能熟知猎物习性,用最少的付出换来最大的回报,这正是朕想看到的。孙子有言,其用战也胜,久则钝兵挫锐,攻城则力屈,久暴师则国用不足。诸位皇子谨记,兵贵神速,以巧胜拙,才不会损耗国力,百姓富庶,则天下和乐。”
诸位皇子齐声道:“儿臣谨记!”
建安帝摸了摸身后放置在架子上的盖山弓:“朕再出一题,你若答的好,这盖山弓非你莫属。”
元灏道:“请父皇出题。”
“世祖在位时,南岭巫国曾向他索要一座城池,若得,则再不犯南境,若不得,他们便要大举进攻,屠杀百姓,还扬言要继续一路北上,直取乾曜城。元灏,换做是你,这城池你赠还是不赠?”
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