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四人我,冬景,尉迟兄,珏尘仙君,分别守东,南,西,北。”
一方面是出于对她的保护,另一方面也是对她没有信心,总觉得她还是那个提不动剑的小女娃。
穆芝芝有些急:“我也可以和你们……”
“这是珏尘仙君的意思。”夏季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她咧嘴一笑,回头望了眼裴启。
穆芝芝噤了声,没再追问,她也知道自己经验不够,强行想出份力说不定反而帮了倒忙。
“那就辛苦各位师兄了。”
良久,天空渐暗,将圆月缓缓升至半高空,薄纱般的月色透过树缝间拢聚。
已经过去了四个时辰,没有半分动静,也没有一丝傀儡的踪影,周围只剩下微凉的秋风和偶有几声的鸟鸣。
穆芝芝心道奇怪,尉迟枭从开始到现在话语没有超过三句,先前分明总和她夸夸其谈,如今倒是安静的异常。
许是到了关键时刻就正经起来了?
她倒没有多想,视线转移在裴启身上,男子面若冠玉,安坐墩台,青丝束起,如涓如瀑。
眉目间有清冷的疏离感,但又不自觉想要更靠近他,他若慈爱的神佛,高尚无洁。
珏尘仙君不愧称“仙”,谪仙人只应天上有。
穆芝芝还没来得及继续观赏,转头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惶,须臾之间,感受到脚下的剧烈抖颤,地动山摇。
她咽下唾沫,下意识后撤一步,手腕的银铃似乎感知到她的紧张,随着她的情绪铛铛作响。
穆芝芝紧握寻星,手心冒出了细汗。
是傀儡,成百上千的傀儡!她平生第一次见到如此巨大的数额。
他们正从远处来,不过不像是被法阵控制的自己慢慢走向陷阱,相反,俨然如恶虎扑食般朝着这边狂奔。
长长的指尖往前伸着,脚步声震天动地,都在张着血盆大口,沙哑地嘶吼着,黑压压聚成一大片,光是阵势,就足以吓晕普通人。
“戒备,注意防守!”夏季疾呼一声。
待到傀儡群踏入法阵,法阵迅速无限向外扩展,直至把傀儡都圈了进去,一刹那,竖立起了一道刺眼的红光。
像是一堵透红色的高墙,把他们与傀儡隔绝。
其中一只个头较高的傀儡发疯似的撞着屏障,每一次进攻都铆足了劲,面目狰狞的可怕。
“这些傀儡为何会如此癫狂?”穆芝芝警戒地看着屛障。
尉迟枭闻言看向她:“别怕,这些东西只是处理起来麻烦,大多能力低下。”
穆芝芝并非害怕,是总觉不对劲,她凑近细看这些傀儡,观察后发现他们与以往见到的有所差异,额头发乌,唇色黑紫。
更明显的是,这批傀儡全都没了舌头,无一例外。
她差异的目光投向裴启,没成想对方看出了她的所思所想。
只听裴启淡然开口:“这并非是操控尸体。”
“有珠无舌,尚存识魄,阵法之所以寻四个时辰……”
“阵法大成,半炷香内定能引进傀儡,可如果还存识魄,”穆芝芝有些发颤,捏紧了裙摆,“那‘傀儡’就会被误认为是活人。”
有人用活生生的人来祭成傀儡!
这些屏障内,被红光紧簇的人,他们有意识但不受控制,他们在清醒地堕落成怪物。
就像人格分裂,主人格眼睁睁看着副人格占据自己的身体,伤害自己在乎的人。
冬景登时冒了火,蹭得一下凑过来::“是哪个杀千刀的畜生干出这种事!”
尉迟枭申展玉扇悠悠扇着风,一只手指轻触着屏障:“也许是幽冥的那位……”
“真是猪狗不如的禽兽,要真是他干的,我一定将他千刀万剐!”冬景愤慨道。
尉迟枭眼中晦涩不明,微眯了眯眼,没有接话。
现在就下定论是幽冥魔尊所为太过绝对,但无论是谁,那人都应该为此付出代价,死不足惜。
人道慈悲,谁知恶毒。
这是穆芝芝首次意识到“恶毒”这二字,没有下限。
忽然,夏季朝穆芝芝大喊:“快闪开!”
屏障突然破裂,由一丝裂痕断开至一个窟窿,“傀儡”找到了突破口,蜂拥而至,疯狂撞击着防御罩。
很快就冲破了屏障,红色的碎片飞溅,七零八落。
穆芝芝方才还处于悲悯之中,降低了警惕性,被夏季这么一唤才回过神来。
可已经来不及,穆芝芝瞳孔猛地一震,高个头的“傀儡”率先飞速冲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