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晏呆愣在原地,他没听懂陛下的话,又不敢问,干脆又跪下了。
怎么又跪下了,池鱼也是脑子一懵,这暗号还不够明显吗?也许是学长刚才没听清,她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又说了一遍,“奇变偶不变。”
见齐晏还是没反应,甚至跪得都有些发抖了,池鱼总算是明白了,学长根本没有穿越过来,齐晏就是真真正正的卞京国人,应该是学长的前世。
池鱼叹了口气,满心期待落了空,说不难过吧,还是有点儿难过的。
“奴才该死。”听见池鱼叹气,齐晏赶忙跪趴在地上请罪,不是他不回复陛下的话,是真的听不懂。他六岁就去了春园门,没读过多少书,学的只是取悦人的东西。
“起来吧。”池鱼想伸手扶齐晏,又怕把人吓到了,就只是抬了抬手。
齐晏起来后依旧低着头,实在是想不通陛下的用意,说多错多,这个时候还是不说话的好。他心里很是不安稳,怕是与流放的家人有关,虽说十几年不见了,也总归是血脉至亲。
该问的话问过了,池鱼又不想对齐晏做什么,就让人离开了。又怕这样来了,没一会儿又走,对齐晏不好,忙让秋叶给了赏赐,理由就是除夕宫宴上舞蹈跳的好,朕很是喜欢。
莫名其妙走了这一趟,又接了赏赐,齐晏反倒是心里更不踏实了。
秋叶冬雪也有些看不透陛下的想法,将人召来了宸华殿,肯定是陛下喜欢。这来了就走,什么也没做,反而给了赏赐,这是看上了,还是没看上呢?
这事虽然奇怪,但齐晏去了宸华殿,还是有很大好处的,春园门总管就明显态度好了很多。没准以后就是后宫嫔妃了,谁也不敢找齐晏麻烦。
人见过了,池鱼闲来无事,去玉合殿查阅资料,查的正是齐晏母亲的事。
十二年前,西南边庐县遇到旱灾,卞京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也会有灾情,只是发生的概率不大。
女帝很是重视,拨了救灾款,这事经了齐晏母亲齐岳之手,被贪下了一半银两。
等救灾款送到庐县百姓手中,自然是少了很多,庐县离着皇城太过遥远了,百姓就是察觉出不对,也没人敢说,或者说是没有地方能说。
这是池敬思在位后遇到的第一个灾情,她很是重视,亲自去了趟庐县,想看看情况如何。去了之后可了不得了,居然有人贪了救灾款。
池敬思都等不及回皇城了,当即下旨将齐岳关进了大牢,回来后贪了银两的,一个都没放过。
齐家世代做官,府上有的是银子,贪了这笔救灾款,不过是贪念作祟罢了。
池鱼又让青苑去调查,流放的齐家人如今怎么样了,三日后有了结果。齐岳没跟着去流放,直接处死了,流放的妻妾五人,子女两人,齐晏是府上最小的孩子,一起留下的还有当时八岁的二公子齐泽。
齐泽十五岁时没通过春园门的考核,去了张府做下人,如今倒还是好好的。
流放的人就没这么幸运了,路上就没了一个妾室,这十二年间,又没了两个妾室,子女中也没了一个。
“就剩下三个人了。”池鱼轻声说了一句,她觉得齐岳罪有应得,也觉得被牵连的齐家人无辜,并未做错事,却要一辈子都留在苦寒之地。
池鱼来自现代,接受不了家人一起获罪的处罚方式,却也不能下旨让齐家人回来。她是在慢慢做出改变,在小事上可以,这样的事却不能轻易改变。
从她开始,可以不必有无辜之人被牵连,可以不用流放去苦寒之地,这是她以后努力的方向。免去有罪之人的罪责,是她如今还不能去做的。
最后池鱼还是下了一道旨意,往苦寒之地送去了一批常用的中药材,以及做工不算太好的棉衣棉被。古代的冬天最是难熬,只要撑过去了,就还有希望。
听到陛下旨意的时候,春园门总管很是震惊,更是坚定了陛下看上齐晏的想法。这么多年了,都没见陛下送物资过去,齐晏除夕宫宴上跳过舞之后,就一切都变了。
齐晏同样是震惊的,震惊过后,便是控制不住地哭了一场。
眼看着正月十五上元节要到了,以往都是女帝和后宫嫔妃聚在一起,开个小型宫宴,就算是过节了。
今年春园门总管特意进宫,问陛下上元节是否要文艺表演,以往是没有这个规矩,但也没有往苦寒之地送物资的规矩。人要学会变通,若是陛下真的看上了齐晏,平日里不好总是召见,这文艺表演不就是机会。
池鱼当然是同意了,她倒不是为了见齐晏,自从知道齐晏不是学长后,便不太在意这个人了。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表演节目,宫里的生活太无聊了,总要给自己找点乐趣。
得了准确答复后,春园门总管快步离开了,适合过年过节表演的节目,那真是太多了。舞蹈肯定是要有的,都不需要竞争,领舞的必定还是齐晏。
上元节看花灯,池鱼还是很期待的,就是假期所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