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这才进来服侍,给池鱼换了件藕荷色的襦裙,如瀑的长发一点点擦干,用发梳梳整齐。王后那边是由冬雪服侍的,王后时常留宿宸华殿,这里自然有王后的衣裳。
至于矮榻上的一片狼藉,早就收拾干净了,看不出任何痕迹。可越是看不出,池鱼就越觉得脸上发烫。
晚膳端上来之后,池鱼低着头安静地吃着,看到乖乖老婆给她夹到碗里的菜,心里不爽的哼哼了几声,还是放入口中吃了。这顿饭吃得相当安静,侍女们站在身后,用她看不到的眼神交流的方式互动。
放下筷子,喝了口热茶,见王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淡定优雅,她就觉得自己真是输得彻底。她也没留人,让王后回了寝宫,还不忘补充一句,“回去好好反省。”
倒不是由此讨厌了王后,乖乖老婆身体还是不错的,咳不对,池鱼赶忙打断了脑子里的黄色废料。划水摸鱼了一天,人是要不断学习不断进步的,不能总是有美人陪伴在侧。
拿了个垫子倚靠在软榻上,长发柔顺的垂下,在看到很难理解的内容时,微皱起眉头。史书总是枯燥的,池鱼不是很能看进去,进度就拖慢了许多。但她还是认真仔细的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过,生怕漏掉重要知识点。
夜宵是一碗红枣桂圆羹,以秋叶的话说,是补养身子的,至于为何要补养身子,池鱼没敢问,怕得到惊世骇俗的回答。
亥时过半,她揉了揉眼睛,爬上床榻睡觉了,看着帐子放下,就闭上了眼睛。
人在无忧无虑的时候,睡眠质量自然是好的,精神上得到了充分地休息,可身体却越发的疲劳了。躺在床榻上发呆的池鱼,想不通,为何睡了一觉感觉哪哪都酸疼,池钰不是自幼习武吗,昨天不就两次,这身体素质也太差了吧。
习武和侍寝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对体力的要求也大不相同,这一点属实是冤枉池钰了。但池鱼管不得这么多,她脸黑得和锅底似的,扶着腰坐起来,还不想让人发现。
以极其别扭的表情洗漱梳妆后,看着一桌子早膳,才算有了好脸色。
今日贴身服侍的是夏荷,更是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送陛下上了轿子后,才算是长舒了一口气。陛下的贴身侍女看似风光无限,也是不好当的,这时候要是说错话做错事,少不了一顿责罚。
“夏荷姐姐,这些首饰放去哪里?”吴二子手中抱着一个盒子,里面是陛下的首饰,刚刚打造好的,第一时间送了过来。
夏荷打开盒子看了一下,“这套首饰是陛下喜欢的样式,我拿去内殿吧,陛下若是看过后不想要,再收去库房。”
把盒子给了夏荷,吴二子转过头看着内殿的方向,他哪怕是陛下贴身侍从,也是不能随意出入的。今日跟着陛下去宣鎏殿的是春草,春草性子严肃,他有些怕,跟随的侍从就换成了另外一个人。
刚用过早膳的玉妃,带着侍从去了湖边凉亭,昨日王后虽然未留宿,她大概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上有得宠的王后,下有让陛下觉得新鲜的嫔妃,他确实是没什么优势的。
听闻陛下去了宣鎏殿,玉妃心中难免有了思念,他对任何事都是冷淡的,唯有陛下能牵动他的喜怒哀乐。
每日都在湖边凉亭闲坐,以此打发时间,才不会觉得后宫的生活太过单调。
凉亭里还是凉爽的,微风吹起发丝,伴着婉转的鸟叫声,让人内心平静。玉妃目光一直停留在湖面上,身旁的侍从轻轻扇着折扇,偶尔和他聊上几句闲话。
坐了半个时辰,玉妃准备回去了,他时常来这里,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清净,嫔妃大多都喜欢去花园赏花。他无非就是为了躲避人群,和嫔妃虚假的客套,很没意思。
玉妃刚转过身,就看到了言妃,言妃自然也看到他了,摇着折扇走了过来,顺着台阶上了凉亭。唯一的出口被堵住,他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他当然不信温言是来看景的,兄长从不做无用之事,既然来了,就是冲着他的。
“两年多不见,我们兄弟间竟是如此的生疏了吗?”言妃挑眉看着玉妃,眼中一如在太傅府时,满是轻蔑。他目光扫过玉妃身旁的侍从,冷冷一笑。
侍从是跟着玉妃从太傅府入宫的,自是什么都知道,见言妃来者不善,他往前迈了一步,护着玉妃。
言妃啧了一声,目光停留在玉妃身上,“这是在宫中,你我位分相同,我还能欺负你了?就是我想欺负你,也没人能护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