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太妃又犯癔症了，先关起来。”陆暮说着，眼睛却一直盯着黎清浅。
“我们纪姑娘，是不是该和我一起回去了？”
黎清浅尬笑了一下，自然是不会拒绝，便抬脚挪到陆暮的身边。“嗯...云太妃把真相说出来了。”
“哦？怎么说的？”陆暮挑了下眉，只是表情看起来并不算太好。
“我说她特意准备了瓷碗，她说杀了我一切就能回归原样了，虽然没什么逻辑，但她说的那几句应该，够了。”
“那我还真得夸夸你了。”语气没什么起伏，甚至听起来阴阳怪气的。
黎清浅不吭声了，只是垂着眼，安静的走着，脑子里回想着刚才的事情。
蹊跷的，莫名其妙的，过于顺利的，不像是她能够办到的，至少，做娃娃的材料不该出现，至少屋子里不该那么顺利的只有两个人，云太妃也不该那么直接的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
还有之前那气温不合适却那么红的枫叶，会飞的花瓣，陆暮做的好好的却半路消失的记号，莫名其妙呆在那，连条件反射都消失了的我，都太反常。
她抬头，陆暮走在她的身侧。
这些，陆暮是不是已经注意到了？还是忽略了？
黎清浅又垂下眼。
如果这些真的不是什么巧合，不是什么意外，能做到的是谁呢？
是她吗？
应该...不会吧，是巧合吧。
黎清浅与陆暮的住处说远也算不了太远，没花太久，两人便走到了，陆暮推门，示意其 他人守在门外，然后才关上门。
他的脸色并不是很好，半天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走到桌子前坐下，黎清浅便也跟过去，却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先前的膏药被摆到她的面前，陆暮抿着嘴，伸手过来，他的眉间微微的皱起，眼睛带着点心疼，看起来却那么委屈。
黎清浅知道他是想看自己的伤，便没有动，任他拆开脖子上的纱布，好在并没有什么大碍，甚至没有被掐过的痕迹。
药膏抹到脖子上，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黎清浅从镜子里看见自己没有变化的伤，没有说话，只是眼里更多了丝落寞。
明明最后一下，云太妃真的掐到了自己，很大力。
陆暮的肩膀松了些，看起来没有那么紧张了，他帮黎清浅再次缠好纱布，坐回椅子上，慢悠悠的收拾着小药罐。
“你不相信我吗？”
“什么？”黎清浅有些意外，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她想过质问，也想过陆暮生闷气，又或者她自作多情，陆暮根本不在意，却是完全没想过是这句话。
她抬头，却发现对方的眼睛有些无助的看着自己，像是试图从她的表情里找到反驳这句话的证据，带着一点慌张与迷茫。
“你这样很危险，可是你宁愿去面对随时会发疯的云太妃，也不愿告诉我。”他将手摊开在桌面上。“如果你觉得，我在那里会打乱计划，我也可以躲在别的地方，在这里我会轻功，我还努力的练过，我可以悄悄的躲在什么地方，窗外，或者房梁，可是...”他看起来有点委屈，却没再继续说。
“就算我不适合做这些，会引起云太妃的警觉，我也可以让高芨帮你。”
陆暮看着她，就这么看着。
黎清浅也这么看着陆暮，沉默的。
“陆暮，你喜欢小狗吗？”
陆暮的表情更迷茫了。
他真的像受了委屈的金毛。黎清浅想着，虽然有些跑题。她喜欢小狗，最喜欢金毛，虽然家里不让养。
“我怕你会不让我这么做。”她说，仿佛刚刚那句没由来的话从不曾出现。
陆暮一下没有反应过来，话题怎么跳跃性这么大。
“我知道你不愿意让我做这种有危险的事情，可是恰好云太妃天天来找我，这个机会很好，这样你也不会一直被钉在无能的评价里面。”
陆暮安静了一会。“我尊重你的选择，我只是不希望你一点保障都没有。”
黎清浅眨了眨眼。
我尊重你的选择。这几个字对她来说就像在一个有回音的地方猛的敲了一下鼓，陌生的鼓声沉沉的撞进她的耳朵，又在那里不断的回响。
说来窝囊，她的眼眶红了，红的很轻易，随后泪花在眼眶中翻腾，忽的一下落下，不论她的牙咬的再紧，再怎么不敢呼吸也控制不住。
陆暮见她的眼泪突然砸落，慌了神，隔着一点点距离伸手过去，却又在只有几厘米的位置停下，挣扎的，有些颤抖的停在那。
“你怎么了。”他还是将手落在了黎清浅的脸上，再用指腹抹去泪水流过的地方。“你不要哭啊，我没有怪你，别难过。”
黎清浅用袖子胡乱的擦着眼泪，又扬起笑来“我真的很喜欢狗，不过我妈不让养。”
“那以后我送你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