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幸村同学为什么知道我们住得很近?——这是同样搞不清状况的赤也亲堂姐,紫野怜。
沿着公园的出口穿过一段小路,正好是一条沿海小道。
夕阳下的街道恬静,紫野看见两人的影子拉长再拉长。天际边是朱红色,分隔了海洋和天际的距离。绿皮电铁隆隆驶向小岛,游人欢声笑语。
瑠璃今天大概玩得十分尽兴,走着走着就走不动,幸村便宠溺地叹气,轻柔地抱起瑠璃,对着紫野难为情地笑了笑。
两个高中生都不想打扰刚刚入睡的瑠璃,霎时间只剩下车道上飞驰而过的引擎声和海边波浪湧来的声音。
紫野走得很慢,比平日更慢。
于是幸村也慢慢地走着。
幸村走得比紫野慢半步。如果紫野此时此刻回头,恐怕只能撞上幸村精市向她投来的眼神。
但紫野没有,所以幸村说话了。
“太好了。”幸村的声音轻得像根羽毛。“我还以为紫野同学讨厌我。”
紫野听毕,差点走不动了。
什么?讨厌我的不是你吗?
紫野万万想不通幸村在想什么。
“诶——为什么会这样想?”紫野照旧往前看,脸上神色自若。
“因为…….明明是邻桌,但紫野同学却好像不怎么想和我说话。”幸村笑着说出尖锐的话。
“比如说……你上课时抄不完的笔记,不会问我借。”
“老师说了有趣的话,不会找我吐槽。”
“小休时段,一旦我想参与你们的聊天,你就会马上闭嘴。”
“还有——下大雨的那天,我明明就在你身边。就在我想递伞给你的那刻,你却一声不响地冲出去。”
“对了,最后还请了病假。”
幸村轻描淡写地说出紫野的罪证,听得紫野心堵得要命。
“不是这样的……”紫野含糊地回应。
我们的关系,没有可以熟悉到需要澄清些什么吧?
“不是这样的——”幸村重复了紫野的话。停下的脚步迫使紫野回头望着幸村。
“那是怎么样呢?”
幸村似笑非笑,紫眸在夕阳加持下漂亮得诡异。
要是他愿意的话,能够让所有人说出他渴望听见的话吧?
紫野看着幸村,心想足够了,自己的后半生只回忆这一幕也够美好了。
她想,幸村此刻该是想我回应他心目中的答案。但是,紫野对幸村的阅读理解实属零分,若然没有补习,恐怕一辈子都是零分。
那是怎么样呢——要怎样回答,才是个最恰当、最合理、最平常不过的答案呢?
“那当然是——”紫野顿了顿,像是花了莫大的勇气注视幸村,“那当然是,因为我也以为你讨厌我啊。”
不容许对方反驳,紫野继续说,“你明明有时就是心情不好,偏偏就要笑着吓唬人。”
理不直,气也要直!
“音乐课那次,你明明就很不爽吧?为什么还要笑眯眯的样子?害我以为我被你讨厌了!”
“所以,是你的错!”紫野摆出时下流行的名侦探毛利小五郎的着名pose。
在海旁小道摆着奇怪的姿势,晚风轻拂紫野和幸村的发绪,吹得?乱。
无缘无故被定罪的幸村呆怔半秒,又笑了。
笑是最稀疏平常的笑容,是没有特别的笑意。
简而言之,是普通DK的普通爽朗笑容。
“看,你又笑了!”紫野看见幸村的笑容,彷彿捉到罪证。“有什么好笑的?”
“不,没什么。”
幸村低头掩嘴,不自觉地快步往前走。
紫野十分别扭,幸村对自己露出他某种真实的面貌。
“喂,你是什么意思?”搞不清幸村口中的说着是褒义还是贬义的紫野追着幸村走。
“没什么”是指什么?那“头痛的家夥”是说我很麻烦吗?为什么会知道我们住附近?为什么我不向你借伞会令你不爽?
紫野觉得自己是悟性最差的学生,只懂得一味追着出题者要答案,而坏心眼的出题者只会笑眯眯,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
紫野追上去的那一刻,忍不住轻轻往幸村白哲有劲的手臂打了一下。
这一打,好像有些甚么变味了。
幸村没有生气,倒不如说,他挺开心。紫野打完的手顿在半空,傻傻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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瑠璃一直缩在幸村怀里,一不留神就被吵醒。
“嗯……瑠璃到家了吗?”瑠璃揉着眼睛,软绵绵地问。
“嗯,快回家了。”幸村温柔地抚摸瑠璃的头发安慰。
哥哥都这样说了,瑠璃又合上眼睛。
在瑠璃闭眼之前,她看见前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