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伊被闹钟轰醒,人还处于云里雾里状态,但记住了睡前最后一句,爬起来快速冲了个澡。来不及洗头吹头,但洗澡时溅湿了一点,她抽了几张纸,沿着后面的发际线一点点地擦。
她一进门,杭宴息就说:“我来帮你吹干,你先坐下来吃东西。”
之前的早餐,是各种面,宽的细的,圆的扁的,切的揪的,换着法子加工,盖的菜码也不断变幻。今天没有面,桌上有一碗姜撞奶,一小碗馄饨,还有一小碗汤,里面加了药材。她不认识那些片片,只认识漂在上方的枸杞。
她坐下来,按着摆放次序依次吃完。
这药汤,比她想象的要好喝,瑕不掩瑜,药味淡淡的,完全不妨碍汤的鲜美。看起来清清澈澈的,没有什么添加物,怎么会这么好喝呢?她本来想撒个娇,求他允许她少喝点,结果一口气全喝光了,还意犹未尽。
有这么好的手艺,脾气再臭,董姨也是可爱的!
杭宴息见她端着汤碗没放下,主动说:“喝完这一次就可以了。”
不可以啊!
陈伊舔舔嘴,再抽纸来擦,认真回答:“挺好喝的,还可以喝一点。”
杭宴息笑着说:“我以为你会讨厌药膳。”
“是讨厌,但这个是神仙药膳,不一样。杭宴息,董姨的祖辈,不是什么御厨吧?”
他又笑,解释道:“祖祖辈辈都是干这一行的。她曾祖父确实在御膳房当过差,不过是由王府敬献的普通庖人,在宫里待了十几年。”
“庖人?”
“御膳房的普通厨师,听命于庖长和副庖长。这位曾祖好学,别人做菜时,他学了不少,返乡之后,写了二十多本食谱,留给后代学习。”
御膳房的厨师,四舍五入就是御厨,我还真是享受了皇帝般的待遇。
今天加了吹头发这道工序,她吃完了,他还没扎完,怕她无聊,就提醒她:“那册子,我誊写了简体的,你休息时再看。”
他将已经扎完的这条小辫固定好,停顿了一会,接着说:“陈伊,这是个悲伤的故事,还是……不要看了。”
陈伊皱眉,告诉他:“只怕还是得看一下,这东西是突然冒出来的。那时候我才16岁,前一晚做一个梦,梦里有个女人把它交给我,还跟我说:10年后,你再打开来看。我醒来,手里就抓着它,我妈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我当时就打开看了,里面一个字都没有。我妈说:这种神神叨叨的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所以,前几天,我妈特意让我爸给我送来了,那会还没字,我昨天早上起来,顺手翻了一下,它就有字了。你说神奇不神奇?”
让字消失又出现的把戏,杭宴息知道原理。但按她这说法,这书凭空出现在她家,还符合她的梦境内容,这确实解释不通。
他点头,说:“那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主人公的命运很……”
“没事没事,大不了哭一场,你别担心,我不会受影响的。既然老天爷让我看,那我就看看好了。”
杭宴息无奈地点头,提醒她:“扎好了。”
陈伊对着手机照了照,扭头看他,笑得甜丝丝的。
“杭宴息,三藏教你什么了,你怎么想起来问他这个?”
他有条不紊地收梳子和多余的发圈,认真回答:“你说过,他在做头发这事上有天分,我是想问问,如果你不想再烫小卷,可以怎样遮盖掉你不想要的感觉。他推荐了一些方法,还有,你的头发容易出油,我想配点药,和护发产品一起使用。如果能改善,就可以减少洗发次数,频繁洗头,对头发和头皮都有影响。”
原来他知道呀。她确实容易出油,一天不洗头,第二天头顶就有点泛油光,偶尔偷懒没洗,就得用蓬蓬粉遮盖。今早没找到蓬蓬粉,用散粉糊的。
“杭宴息,你真好。”
她站起来,抱住他的腰,仰着头看他,寻找着“作案”时机。
他从桌子一侧拿到包,提醒她:“8点37了,晚上再抱。”
好吧。反正通过刚才的观察,她发现以两人的身高差,要想一举成功,她至少得穿10CM以上的高跟鞋,或者踩在什么东西上面垫高点。
天时地利都不趁手,晚上再想办法吧。
她喝护肝汤,他们吃养肝小点心——董姨早早地做好了,她走前,杭宴息叮嘱她带上。
何露茜连吃了三块才停手,忍不住问:“哪买的?很好吃,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种口味。”
“非卖品,别人给的。”陈伊走过去,也捏了一块吃,又说,“没名字,只说是护肝的,加了洋蓟还有什么的。”
梁真希抓紧捏了两块塞嘴里,含含糊糊说:“这玩意老贵了,跟牛肉一个价。买回来,折腾半天,能吃的就一丢丢,这点心要是做来卖,血亏。”
她看向陈伊,挤眉弄眼说:“托你的福,我们也享受了一下贵族生活。昨晚我至少喝了五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