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宴息收了笑,看着她的眼神变得深邃,持续了一会才问:“你觉得现在更好,是吗?”
没生气就好。
陈伊松了口气,连着点头,说:“当然更好啊。你忘了吗?我们第一次见面,我还凶你了。”
她抓抓头,不好意思地说:“那天我说错了,那句话不是老夫子说的。”
他淡然一笑,从箱子里取出一块漂亮的石头,又拿出小工具盒,打开,取了个小金属件,开始锉那石头。
陈伊凑拢了,边看边问:“天呐,你居然会雕刻!这是要雕个什么?”
“印章,给你的。另一枚簪子,可能找不到了。这个就刻‘喜乐’,好不好?”
陈伊点头,喜乐长宁这组词虽然常见,但这是最质朴的祝福,比“不学”更好。作为美术生,她有自己的印章,但这个他亲手刻的,意义不一样。
他说过,说话不会打扰他,所以她放放心心找他聊天。
“你以前都不怎么笑的吗?”
“嗯。”
“那你会有难过的时候吗?”
他摇头,解释道:“一念悲,则万物皆悲。陷在情绪里,只会让自己更难过。”
陈伊托腮问他:“那管不住的时候怎么办,我有时候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有时候一哭就不可收拾。就算知道不该再流泪,也忍不住。”
“你是至情至性的人,所以情绪表达会更直接。”
陈伊盯着刻刀在动,他就走了神:如果用那些来约束她,那她难过又隐忍的时候,他怎么知道她在伤心呢?
手链不是合格的发圈,很快就松散滑落。
陈伊把它弄回来,重新戴在手上,盯着垂落的头发发了愁:“还是剪短发好,这个麻烦死了。”
“别剪。”
欸?
陈伊惊讶地看向他,这是他第一次对她提这种要求呢。
他也对自己说出这个答案有些惊奇,但很快回神,解释道:“留短发的话,早上起来很难整理。”
陈伊点头,说:“你的头发在哪剪的?对了,我哥剃了个光头,我快要笑死了,哈哈,我嫂子太给力了!你剃过光头吗?”
他摇头。
她有些遗憾地说:“可惜没能亲眼看见他的光头照,我嫂子别的都好,就是太老实了,不敢偷拍!”
杭宴息心念一起,又及时压住了。
陈伊算了一下时间,又说:“你这头发,现在不算长,等我生日那天,我有个做美发师的朋友会来。让他帮你剪吧,你就不用出去找理发店了。他人很好,手艺也很好的。”
“好的。”
陈伊还藏了一个计划,可她一直是藏不住心事的人,所以忍不住悄悄地透一点给他:“我想送你一份礼物,已经下了订单,不过这个需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做好。”
“数码书架?”
“你怎么知道?”
大师,你太厉害了。
杭宴息解释给她听:“我喜欢书,你送的应该是这方面的礼物。给你发MOROSO的朋友,名字前缀是数码书架的研究团队。”
“那天你不是没看吗?”
“你打开的瞬间,无意间瞟到的,不好意思。”
“没关系。”陈伊佩服得五体投地,小声问他,“那你是不是了解过这个,不会……已经订购了吧?”
他点头,但很快又说:“我只订购了一个4X4的,毕竟是新产品,先试试看。别担心,我有很多书,你送的,一定能用上。”
“嗯嗯。”
数码书架是蔡雨公司正在做的一款新产品,防火防潮材料制作,封闭后,会自动缓慢抽掉空气,真空更利于书籍保存。而取书只要输入书架格子的编码,就可以调转到面前,自动打开,不需要架梯子或踩凳子爬高。
这样的玩意,就是针对高端玩家设计的,价格不菲。陈伊订了个6X6,花了十五万多,这已经是蔡雨帮她争取员工折扣后的优惠价了。
他了解过,并且订购了,当然知道价格,所以他特地问她:“钱够不够用?”
“够的够的,我还有很多钱呢。”
当然了,跟他这种做大生意的老板没得比。不过,她平常没什么花大钱的爱好,就吃吃喝喝玩一玩,这两百多万存款,够她乱造了。
杭宴息笑笑,没提“要不要金条”,只一边刻章,一边给她讲《百喻经》。这里面,每一章是一个故事带一个小道理。这比单纯听经书好一点,陈伊只打了一次哈欠,没睡着。
电话响起,她赶快接通。
电话那头是龚朗,问她:“五一回不回?”
龚朗在南大读博,很少回扬德,这样问,应该是想蹭车。
“应该会回,但是时间待定啊。你呢?”
“我这活,机动性强,你什么时候走,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