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伸手在慕韵如眼前晃了晃,说道:“小姐,怎么这般痴呆,这是在想什么呢?”
慕韵如这才回神,悠悠看向来人道:“萍儿,你这丫头忒没礼貌,咋地不敲门就进来了?”慕韵如语气娇嗔,脸上似有怒气。
萍儿自小居住在慕家,得慕家众人喜爱,与慕韵如之间,名为小姐丫鬟,情则实同姐妹,此刻见慕韵如端坐桌上,紧皱眉头,不免打趣说道:“之前小姐对剑陵公子芳心暗许,怎么临到大婚,反而一副蹙眉的样子。公子武功既高,家世既好,模样还这般俊俏,为人也这么正直,这可是万中难挑的好丈夫啊。”萍儿盯着慕韵如的盈盈秀眼,见慕韵如不语,顿顿又说道:“是了,小姐这是担心公子将来不敌玄都子。不过小姐却也不用担心,玄都子武功虽高,但心非仁善,我常听老爷说,这练武之人,练到后来,武功相若间,比得却是心性。剑宗武功可不输与天之都,公子心性善良,将来理当胜过玄都子。”萍儿又调侃道:“小姐也忒贤惠,还没过门,这就开始给夫家考虑了。若是再过得三五年,是不是慕家也忘了。”
听得萍儿说话愈发离谱,慕韵如娇嗔道:“你这妮儿,尽说些有的没的。院子的花都浇好了吗,尽跑来我房中。”不待萍儿开口,忙将萍儿推离房中。
待萍儿离去,慕韵如又呆坐凳上怔怔想着。萍儿说得没错,剑陵难得,前程远大,远非王玄风可比,只是女儿家向来痴情,既是情根深种,又怎会心念他人。慕韵如呆坐半响,明月高挂,深夜已来,竟也毫无睡意,只得出门在家中闲走着。
庭阶散落,竹影稀松,慕韵如竟不觉间走到慕家祖堂。看着祖堂悬停棺木,慕韵如叹道:女儿家往往一片痴心,奶奶当年苦等爷爷一生,临死却都没见到爷爷,也不知若青冥有灵,奶奶再见到爷爷,心中是否还有后悔。正叹间,屋外脚步声传来,慕韵如忙躲入棺下,却瞥见棺下有一行小字,上面写着:江州初见,情意自扬,心意既遂,得拜高堂。可惜误入,悔意难当,谨慎持家,终不负有情郎。丙子年,花兰手书。慕韵如不免疑惑:丙子年奶奶临终,花兰则是奶奶闺名,这棺下小字当是奶奶自己手刻,只是这些小字所言,慕韵如却是完全不懂。未及多想,门外人已走入。
一人说道:“爹,当真要把妹妹嫁到剑宗吗?”
另一人说道:“剑宗高深莫测,剑陵也非歹人,你妹妹嫁过去,又不是吃苦,你怎会有这担心?”二人声音熟悉,慕韵如已知道这是父兄。
只听慕韵白继续道:“倒也不是担心,只是这太过突然,婚姻大事,按理说也要深思熟虑,这次未免太匆匆了。”
慕成泽沉声道:“此事我已考虑了许久,并非一时心血来潮。天命恒常,大道不衍,韵白,你可听说过天之命衍吗?”
慕韵白疑惑道:“天之命衍,可与天之都有关系?”
慕成泽摇摇头道:“二者并无关系。天之命衍势力庞杂,做事隐秘,前番打伤你的,便是天之命衍。”
慕韵白前番被黑衣人所伤,幸得剑陵等搭救,之后便一直心惊,此刻方才知道黑衣人所属,只是却也不知父亲怎会突然提及此事。
慕成泽缓缓说道:“当年你爷爷离家出走,慕家势危,你奶奶将我取名成泽,正是成于天下,泽福慕家之意。后来你奶奶委身加入天之命衍,天之命衍高层共有八人,号称八长□□治,你奶奶武功高强,做事严密,这才给慕家挣得一个长老席位。”
慕韵白闻言,忙打断道:“那前番打伤我和妹妹的,难道却是爹所派人?”
慕成泽又是摇头,道:“这正是我要与你说的。八长□□治,其实互不所知,势力各有统属,全靠大长老居中调停。风云变幻,天之命衍已非当年。这些年新加入几个长老,这些人武功甚高,来头甚大,可谓极有野心,便是我在里面已无话语。而这些年,慕家已被渗透,若再不行动,慕家恐将再不是慕家。”说完,慕成泽深深叹了口气。
慕韵白这才明了,点头道:“那爹将妹妹嫁入剑宗,这是想借剑宗之力与天之命衍抗衡。那剑宗为何也这般愿意,他们知道天之命衍吗,还有其他几个长老又是何人?”
慕成泽回道:“剑宗恐怕对天之命衍并不很知情,剑宗所想,却也不过是联姻慕家,再与天之都相抗罢了。至于其他几个长老,方才我也说了,长老间互不相识。天之命衍做事隐秘,长老见面,要么都是自藏武功,要么就是谴人代理。当然,这些年我暗暗观察,里面有几个我却也猜到了,此事我以后再说与你听。”
慕韵白点点头,慕成泽继续道:“只待过几天就将韵如嫁过去了。还有个消息,王玄风恐怕也要死了,我已派出杀手取他性命。”
慕韵白疑惑道:“爹怎么要杀玄风兄?”
慕成泽道:“女儿家心事,做爹的最是了解。自从你妹妹上次回来,我既已看出,你妹妹对王玄风多有倾心。成婚在即,可不能因此坏了。再者,王玄风前番屡屡坏了宗里计划,宗里已对其下了杀令,我这也是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