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横阻,密林缠延。王玄风三人已跟随白灼食君走了数十里,剑陵修有魔剑心法,寻常毒素均可内力排出,但剑陵途中屡试,发现这次的噬魂绝命散不比寻常,仿佛已嵌入筋骨,并不能用内力驱散。好在此毒素似乎也不致命,只是使人提不起真气,剑陵知道即使内力恢复也难取胜,索性便也不尝试了。
两天后,密林深处,白灼食君扒开岩壁上层层藤蔓,露出一道洞口,对着几人说道:“这就是我的食府,也不亏待你们几位吧。”剑陵和王玄风并不搭理,夜不归谄媚笑道:“老兄的洞府,藏于深山,返璞归真,那自是一个极好去处。”说罢,领头便往洞中走去。
洞中极深,但沿路均有火烛,便也勉强看得真切。走了约莫数十步,洞中竟又分为数十个小洞,每个洞口被铁栅栏隔绝,剑陵朝小洞内望去,见洞内都铺有草席,洞顶锁链悬挂,洞壁处则坑坑洼洼,仔细看去,似乎还有抓痕刻痕在上。剑陵正观摩思索间,小洞内突然传来几声喧响,然后噼噼啪啪响个不停,剑陵细耳听去,声音嘈杂,尖叫声、撞击声、锁链声等参杂其间,声音足有二十几道之多。剑陵等人只觉声音瘆人,却听白灼食君对着小洞吼道:“一群吃白食的,还没到开饭时间,再吼就把你们全吃了。”声音洪亮,传彻洞中,洞中瞬间便安静下来。
剑陵和王玄风只觉诸事诡异,却也只能顺着洞道往内行走。又走数步,二人终于见到小洞中诸人。剑陵往其中一个小洞瞥去,见洞中人衣着破烂,细看去似乎是仙鹤门打扮。仙鹤门乃正道大派,服饰讲究,做工细腻,寻常人可不能仿制。剑陵突然想起,家中长辈曾说过,大概几年前,仙鹤门第二高手李明鹤离奇失踪,门内遍寻数月不得。剑陵观其容貌年岁,与李明鹤极为吻合,只是洞中人眼神空洞,左臂已无,痴呆地坐在洞中,全没有高手气质。剑陵又向其他洞口撇去,发现每个小洞均关有武林人士,足有二十多人,全是江湖中失踪之人,其中不乏武林名宿,这些人都是神色黯淡,肢体残缺,待见到剑陵和王玄风经过,均是发疯般扑向二人,好在洞口均有铁栅栏,这些人无法突破。但即使如此,个中场景,却也让王玄风和剑陵不由吃惊。
白灼食君见二人吃惊样,笑着说道:“你们三位和他们不一样,不归兄弟自不必说,两位小兄弟也是出自名门,那也是我的客人。”剑陵和王玄风闻言自是不信,只是此刻已为鱼肉,只得点头认同,而后又继续随着白灼食君往深处走去。
终于抵达洞中深处,白灼食君说道:“鄙府寒酸,恐招待不周,来者是客,两位就在这寻个房间住了。”说罢,白灼食君往旁边指去,说是房间,其实与关押小洞并无二样,只是洞顶没悬锁链罢了。王玄风和剑陵倒也知趣,识相地进入洞中。白灼食君转头对夜不归说道:“十六时尊,想来还活着的也不多了,兄弟就在这里帮我打理下洞府吧。”说罢,白灼食君向外走去,只留下三人在此地六目相对。
王玄风想起方才洞中所见所闻,只觉未来数十年将在洞中度过,不由神色黯淡。再看向剑陵和夜不归,夜不归自不必说,好歹同为十六时尊,神色轻松,而剑陵也并不在意,只是取出腰间酒壶不住酌饮。见如此,王玄风也只得暂放焦虑,静心坐在一旁。
过了几个时辰,白灼食君头带黄巾,腰披围布,手提着一道盒子过来。打开盒子,有一盘肉食,一盘素菜,几道点心,几个水果,还有一壶小酒,白灼食君将盒子递与王玄风三人,转身便离开。王玄风见此疑惑,忙取出身上银针刺向食物,却见显示并无毒素。剑陵安慰道:“若是真要杀我们,以他武功早就可以,又何必多此一遭,饭菜中下毒呢。”说完剑陵取出小食与酒,自顾喝了起来。见剑陵如此,王玄风也不拘束,也取出饭菜吃了起来。
夜不归也隔着栅栏坐在二人身旁,只是取出水果细细咀嚼,饶有兴致地盯向二人。二人不解,却也并未搭理他。
又是几天过去,白灼食君每日均是如此,王玄风与剑陵也渐渐习惯,刚开始两天,王玄风还取出银针试毒,等到后来,却也索性开吃。饭菜小食,虽是简陋,却也合味,似乎长呆在此也未必多么可怕了。只是每次餐食过来,夜不归均是只吃其中水果,王玄风二人对此不解,然而想想自己已入樊笼,若真要加害,恐怕也难防护。但想起夜不归玩味眼神,王玄风却也担忧,因此暗中嘱咐剑陵,二人餐食上也并未吃得许多。
时间急逝,洞中又无白天黑夜之分,已不知过了多久。每日除吃饭练功外,便是闲聊。剑陵生性好动,没多久便与夜不归闲扯在一块,王玄风自有矜持,每听二人聊天都是不发一语。
这天洞风冷瑟,白灼食君又送餐食,但这次不同以往,白灼食君从小洞中带来一人。来人衣衫简陋,身形瘦弱,脸上布满胡须。见白灼食君打开饭盒,来人眼冒精光,伸手便往饭盒中抢去,似乎许久未吃饭般。王玄风几人见此却也不急,便静坐旁边等来人吃完。数息时间过去,来人吃饱喝足正欲离去,却见白灼食君突然暴起,扯住来人右臂,仅一个拉扯,来人右手小臂已然脱落,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