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家兄妹已然离开,剑陵继续在亭内揣摩剑意,一刻钟后,剑陵从亭内走出。王玄风问道:“剑陵兄,接下来咱们去哪里?”
剑陵回道:“自然是去寻找残鞘。”说完,剑陵从腰间取出长笛,而后悠悠吹出。长笛声短促悠扬,王玄风不自觉便沉迷其中。正聆听间,四道身影从远处飞来,为首者中年男子,背负长剑,径直向剑陵奔来。
王玄风不明所以,正要抽剑防御,却见剑陵对为首者拱手道:“明叔,南华剑派前次广发英雄帖一事,是否已经查明?”
剑明回道:“少宗主,已然查明。南华剑派确实偶得一把残鞘,而且还邀请各路英雄齐破火元秘密。之前的英雄帖,足有一百二十八张,除了发给咱们外,天元仙鹤、四大世家、其他五方剑派、属下七十六蜂,还有其他黑白两道和隐世武林势力,据说连天之都他们也有邀请。相聚地点在南华主峰历代掌门、长老葬身的墓山,时间正是本月十五夜间”
剑陵点头示意,表示已然清楚。剑明说道:“少宗主,家中已有明令,不可参与火元争夺,你切不可加入进去!”
剑陵回道:“无妨,明叔,我与玄风只去看看,自有分寸。”说罢,剑陵顿了顿又道:“此间风景难得,明叔你们多去走走,就不必再保护我了。”
闻言剑明几人便飞身离去,只留下王玄风与剑陵二人。见这四人来去如风,轻功高绝,为首者更是感觉武功不弱于老鬼头,王玄风不由惊叹。待几人离开,王玄风问道:“剑陵兄,残鞘事大,按理说这南华剑派得到后,不应该悄声寻找,自己秘密勘破吗,怎么反邀了这么多人?”
剑陵摇摇头,回道:“这世间之人,总不是每个人都明智理智,这世间之事,也不是每件都合乎常理,总有几件意料之外的事。不过我随意猜想,想是南华主峰近些年日渐式微,想凭这次邀请,一来和各大门派联络下感情,二来也是敲打敲打属下七十六峰不安分者的野心。”
南华剑派是五方剑派之一,也是江州第一剑门,其主峰离此地相隔不远,二人在十五夜间终于赶到墓山。刚一上山,见山上竹林密布,火光簇簇,顺着灯火看去,约莫有二三百人,年纪都不大,大多人作青衫道袍打扮,看样子大部分人是南华主峰和属下七十六峰的弟子。剑陵低声说道:是这样了,不过一角残鞘而已,吸引不了什么前辈高手。除南华剑派外,其他门派只是派些年轻弟子,你看慕家兄妹也在其中。这场邀请,终究只是南华剑派自娱自乐。
墓山中央,一道墓门缓缓打开,依次走出七名道人。中间者鹤颜白发,周遭看了一圈,手抚胡须缓缓说道:“不错不错,都是些年轻后生,江湖后浪推前浪。老夫南明子,想必大家大多认识。此番邀各位前来,一者是参悟火元秘密,二来也是切磋武学。墓山中有我历代祖师、长老所创武学,此番也将残鞘置于其间,凭有缘者寻得。只有一个要求,既是切磋,难免死伤,所有恩怨都在墓山中,不可代入江湖。”说罢,七人往身后寻得火把,齐齐向墓室点去。霎时间,墓山火把机关激活,一下子灯火通明,宛如白昼。几人让出道来,众人便齐刷刷进入墓林中。
墓山极大,连绵不绝,二人已走了两三千米,途中灯火通明,碑文不断,既刻有剑法功法,也有武学感悟,王玄风每每均是认真观看揣摩,剑陵初时还认真看下,越到后来,几乎只是瞅一眼即转头不看,屏气凝神,静静地等着王玄风揣摩。待看得二十多块碑文,灯火已然模糊,此时山中雾气初起,虽有明月、灯火,稍远处却也看得不真切了,周边更时时传来野兽嚎叫,王玄风听得紧张,剑握地更紧,剑陵却是浑不在意,取下葫芦轻酌。王玄风见剑陵如此,心中也放松了几分,夜半时分,二人困顿,就在墓山上贴碑睡了起来。
一夜过去,天空微微发白,二人终于醒来。王玄风脑中闪过南华剑招,剑招变换,似有所悟,便偕同剑陵继续往碑文走去。天已明亮,再看碑文,王玄风看得更是清晰,遂脑中拟起剑招比划起来。正出神时,一只猿猴从碑文后窜出,猿猴不知是何品种,身形不大,只有三尺之高,头皮上毛发已秃,只留下几根发白毛发在风中飘忽,左腿更是残了半截,一瘸一拐地在碑上跳去跳来。猿猴右手拿了一根木棍,就朝王玄风挥舞着,看似杂乱,王玄风定眼看去,竟与碑文中所刻剑招如出一辙。
王玄风看着惊奇,忙将此事说与剑陵,二人目不转睛看向猿猴。见二人看向自己,猿猴向山旁跳去,王玄风与剑陵也缓步跟着。猿猴似能通灵,似在引导二人般,每跳数步,便停步回望,二人便也跟着猿猴走去。走了约莫一二里地,二人见一破落道宫,残垣断壁,地上落叶纷纷,有个老妪颤悠悠地打扫着。老妪满脸皱纹,一头白发,已看不出多少年岁,每走一步便撑起扫帚,不住喘息。见老妪如此,二人忙上前扶住,王玄风接过扫帚便打扫起来。
剑陵横眼扫向四周,见道宫壁上有些图样,刻得极为端正,细细看去,乃一道剑谱,而剑谱旁,另有一首小词,便唤王玄风同看,只见其上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