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妻又如何,还不是个地方知府的女儿。”
“缥碧姐姐,话也不能这么说,少夫人可是侯爷亲自选的,地位摆着呢。”
“地位?”缥碧冷冷一笑,拿着盘子里的肉松糕往嘴里塞,“她有什么地位,听今早在前厅伺候的人说,老祖宗连红包都没给她,那意思还不够明白?”
被她这一说,其他几人便没回嘴。
缥碧甚是得意,继续道:“我们娘子虽是个通房,可你们瞧瞧她的衣食住行,说侧室都成。你们还不晓得吧,公子今早敬茶完便去瞧我们娘子了,足足哄了一个时辰。”
“眉娘子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能得公子喜爱。”
“所以我说,少夫人也就有个名头罢了。“
此时,夕鹭就站在厨房门口,将里头的话听了个全,她忍无可忍,上前掰过缥碧就是一巴掌。
“啪!”她人在气头上,手劲自然也大,眨眼间,缥碧面上便起了五个漂亮的指印。
夕鹭扬起下巴,冷冷地扫了一眼嚼舌根的丫鬟,“通房就是通房,说得好听罢了,还不就是个奴婢,按理她还是公子与我家小姐两人的奴婢。”
众人纷纷低下头,没敢说话。
见她们不作声,夕鹭转向捂脸的缥碧,“你主子都是奴婢,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拿我家小姐说事。”
“你,你!”被这一通尖锐的话刺激到,再加上不少丫鬟投来看戏的目光,缥碧气得五官狰狞,使劲扑过去扯夕鹭的衣裳。
夕鹭一肚子火,哪儿会对缥碧客气,她扯她衣裳,她便去扯她的头发,眨眼间,两人扭打在一处。
“乒乒乓乓”,缥碧撞上桌子,她身子大,撞得碗碟剧烈摇晃,里头的东西也跟着撒了一地,弄得地上一片狼藉。
“缥碧姐姐,夕鹭姑娘,你们俩别打了,别打了。”见状,原本看戏的人都急了。
“若是闹出事,夫人可是要生气的。”
……
新房里的喜庆布置还没来得及拆,大多东西都在,挂着的红布帘,门上贴着的大红喜字,梳妆台上缠着的红绸……
满目红色。
霍酒词环顾一周,最后将视线落在喜床上,上头的被褥已被下人收拾干净了,整整齐齐地叠着,仿佛没人睡过一般。
她想,昨晚纪忱只是装醉,不愿与她喝合衾酒。
夕鹭一说,昨晚的一件件事,她都有了答案。
“少夫人。”
突然,一个略显苍老的女声从身后出现。
霍酒词转过身,只见门口站着一位嬷嬷,她记得此人,是婆婆王约素的侍女,刘嬷嬷。
刘嬷嬷微微躬身,垂眸敛眉,举止相当恭敬。她显然是上了年纪的,鼻翼两侧纹路弯曲,嘴角也有几分下垂,以至于她瞧着有些苦相。
“刘嬷嬷,站在门口做什么,进来说话吧。”霍酒词端起温婉的笑迎人。
刘嬷嬷不动,平静道:“少夫人,方才夕鹭与缥碧在厨房大打出手,这会儿两人正在牡丹院跪着,夫人请您尽快过去。”
“夕鹭与缥碧在厨房大打出手?怪不得她这么久……”霍酒词猛地站了起来,仔细一看刘嬷嬷的神色,她心里免不得“咯噔”一声,三步并作两步跨出门,“有劳刘嬷嬷带路。”
两人出了惊春院,走过一片假山,穿过一片小园,再绕过一处长廊,这才到王约素的住处,牡丹院。
王约素端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一盏热茶,她捏着茶盖,轻轻摩挲杯沿,面上波澜不惊,丝毫看不出喜怒。
夕鹭与缥碧跪在厅中,两人一个比一个狼狈,夕鹭衣衫不整,被扯破了多处,缥碧的发髻全散了,面上全是抓痕,像个疯婆子。
霍酒词看得皱眉,她了解夕鹭,夕鹭性子直,但也不是蛮横不讲理数之人,若是动手,那必然是有人说了什么话,而这话一定与她有关。
她估摸着,这缥碧大有可能是那通房的侍女。
“母亲。”
听得霍酒词的声音,夕鹭顿时将脑袋垂得更低了。她不怕自己受罚,只怕王约素为难她家小姐。
“酒词,坐。”王约素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放下,茶杯与茶盏相撞,发发出一道刺耳的声响。
这声吓得缥碧双肩发抖,立时将脑袋往地面上按。
“是。”霍酒词坐下身,静静瞧着堂中两人,没说话,也没为夕鹭求情。
王约素瞧着厅上两人,不冷不热道:“刘嬷嬷,按照规矩,奴仆在府内打架斗殴,该如何处置?”
“回夫人。”刘嬷嬷挺着身子,一字一字道:“轻则杖责二十,重则五十。”
她话音一落,夕鹭与缥碧同时颤了一颤,若真要打五十板子,她们俩小命难保。
“嗯。”王约素应了一声,又问:“她二人打架将厨房弄成什么模样了?”
刘嬷嬷看向两人,细数道:“地上一片狼藉,碎了八只彩釉碗,十三只白瓷碟子,一个青瓷盅,粗算一十九两银子,按照规矩,归为轻罚。”
“轻罚”两字一出,堂中两人立马松了一口气,霍酒词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先不急着罚。我问你们两个,因何事打架。”说话间,王约素有意